第103章

　　什么是仙神呢？

　　这对于杨戬而言，似乎是一个如此简单却又如此为难的问题，并没有一个完整的、确切的答案。

　　即使杨戬本就是仙神之子，是再正宗与正统不过的仙神。

　　但仙神与仙神之间，却又似乎是有着差别的。以致于这位当过了这么多年司法天神的二郎显圣真君竟然弄不清楚，东华帝君口中的话语究竟是什么意思。

　　又带着怎样的指向。

　　只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位帝君最终的意思与指向，同样未曾落在此处。

　　更没有那个同杨戬辩经的意思。

　　“本座认为，你于此应当是有答案的，不是吗？”

　　这位似乎是在一瞬间变得庄重与威严的、玄衣高冠的帝君轻笑，而后抬手，以手掌在虚空当中抹过。对着杨戬道：

　　“况且这本就是你的选择而已，既然做出了，又何必因此而有所犹疑？”

　　“莫不是你后悔了不成？”

　　后悔吗？

　　杨戬扪心自问，却又说不上来。

　　只是在东华帝君以手抹过的地方，有云台水镜于那虚空当中显现出来。

　　镜中所展露的，恰是世间百态，芸芸众生等种种。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而杨戬所想要的那些，其实并未曾被实现。

　　或者说，未曾被彻底的实现。而是遭到涂抹、扭曲与篡改，逐渐形成新的枷锁。

　　“这是......”

　　杨戬口中的话语吐出，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俨然有了猜测和答案。东华帝君接下来的话语，更是似乎验证了这一点。

　　“这是将要发生的、已经发生的和终将要发生的事情。”

　　“便是你所想的那般，你之诸多种种做为，终将予这世界所带来的后果。”

　　于是杨戬无言。

　　长久的沉默之后，终是道上一声，我知道了。

　　这位二郎显圣真君的身影似乎同样随之而消失，消散在这位帝君的眼前。

　　这二郎庙内，仿佛有且只有东华帝君的存在。

　　然而这位帝君却是歪头，侧首，目中似是有细碎的流光闪烁。而后开口，仿佛是对着空气道：

　　“为何不亲自说明呢？况且你原本的意思......”

　　伴随着东华帝君开口，有携风带雪而来的、恍若是昆仑山顶万载寒凉不化的积雪所汇聚的人影生出，缓缓凝聚出身形。

　　正是那似乎是早便已经离开的玉鼎真人。

　　然而这位昆仑上仙却是点头之后摇头，以指尖叩过腰间剑柄，开口，对着东华帝君道：

　　“那又如何？”

　　“要应对的，终归是要应对，不是吗？”

　　墨色、冷凝与威严仿佛于东华帝君身上瞬间褪去，再度呈现出来的，仍是那个逍遥且散漫的，恍若是一介散仙的形象。

　　手中折扇开阖，东华帝君开口，却是对着玉鼎真人道：

　　“既然是如此，那么本座便祝你们师徒，得偿所愿。”

　　言毕，这位帝君的身影仿佛是在一瞬间踏入到人群，渐行渐远，很快便消失在玉鼎真人眼前。唯有恍若是冰雪所汇聚的仙人目光静静地回望过那二郎显圣真君的神庙，而后纵起了剑光，向着昆仑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