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所为何求？

为报仇，为救出母亲，为叫那肆意毁坏了他家园的神仙们付出代价！

这问题原本并不需要任何的迟疑与思考，便足以叫杨戬脱口而出。可是在即将出口的那瞬间，迎着玉鼎真人那冷淡且无喜无悲的、却又似乎可以窥破一切的眼神，杨戬却又莫名的觉得，这样的答案似乎并不足以叫他这师尊满意。

彼时的杨戬同样不清楚，这所谓的师徒名分在这上古洪荒之中，在这阐教之内究竟代表了什么，又将会予以自己以后的生活怎样的改变。只是他本就是为了报仇、为了学艺、为了救出母亲而来，纵使知道这样的答案或许并不是眼前的青年道人所想要的，可是出于那份直觉，还是叫杨戬诚实且迟疑的吐出了那份答案。

出乎杨戬意料的是玉鼎真人并没有去说这意愿究竟是好或者不好，只是将那刻印着《九转玄功》法诀的玉简收回掌中，而后敛了眉，对着杨戬道：

“既是如此，那么你便好生想一想，当如何实现这一切吧。”

而后便未置一词，转身离开洞府，消失在杨戬眼前。只留下余音袅袅，回荡在杨戬耳中。

“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来寻贫道便是。”

做为诸位阐教上仙之中实战能力最为强大的存在，恰如广成子、赤精子暗中所猜测所担忧的那样，玉鼎真人并不是一个怎么会教徒弟的，一步步带着引领着打基础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

自始至终，玉鼎真人便不曾给杨戬留下过任何的提示。

如果是天资愚钝或者心性暴虐的，那么此刻很可能会一头雾水甚至是心生怨言，可杨戬却不同。或者说这本就天生聪慧的少年郎在经过一系列的家庭变动以及苦难之后，除了那份百折不挠的精神以外亦同样激发了性子里本就存在的那丝强迫症与追求完美的精神。

不管是为了搭救母亲还是为了有所成就，纵使那原本交予自己的《九转玄功》又被师尊收回，可是很显然，杨戬并不愿就此宣告自己的失败又或者是灰溜溜的离开玉泉山，承认自己拜错了师父。

况且虽然只是匆匆翻阅过一遍，那法诀其实早便已经引入杨戬脑海之中，不可磨灭。所以杨戬并不认为，自己便已经没有了机会。

只不过原本的那份急切，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变上一变。

心中隐隐然之间已经有所悟的杨戬很快便领略到玉鼎真人看似无言之下的那一份深意，在这之后的日子中，并没有贸贸然踏足修行，而是不断反复默背、品味着那早已经烂熟于心的口诀，又或者是在这玉泉山中，静静地思考体悟天地自然之间的种种。

有时候是一朵花，有时候是一片树叶，有时候是一朵云彩......便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杨戬感觉自己那颗浮躁的心灵愈发的平静淡然。原本的仇恨犹在，想要救出母亲的意愿亦没有生出任何的改变，可是杨戬却不会再因此而铤而走险剑走偏锋，迫切的想要达成所有的一切。

至少在真正的学成之前，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