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不能娶你的原因。

那夜程少商准备寿春膳食送给文帝品尝，故意根据霍卿越的提点同文帝提及老乾安王，唤起了文帝往昔回忆，念及宣皇后与文修君的关系，文帝赐了王姈一份厚重的嫁妆，同时，也答应免除文修君一死，改为终身幽禁。

宣皇后得知此事后，病也逐渐好转起来。这日五公主带着一众世家贵女前来表示自己正在编排新舞，准备在寿宴之日亮相。宣皇后便让程少商将五公主等人安置在越妃宫殿。

一群人途径御花园时，左御史之女左娘子在五公主的暗示下，直接将程少商推进了池塘。随行女娘看着少商在水里苦苦挣扎，非但没有出手相救，还不断往她身上丢弃石子。

我正往长秋宫方向而去，不远处便见五公主为首的一群女娘们在岸上朝着水中的人放肆嬉笑。

“殿下，好像是程娘子！”

“快救人！”

青墨得令后，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将程少商拉了起来，待他将人拖到岸边时。五公主只见一根利刃擦着她的耳边飞过，直接扎死了缠在程少商脚踝处的蛇。

五公主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跌坐在地，连头上的步摇都歪了。

我瞧见程少商的腿上的伤口：“你被咬了？”

程少商抹了一把沾湿的脸颊，似是忍着极大的委屈。

那一群世家贵女见到郡王纷纷缩在五公主身后低着头不敢言语。五公主被搀扶起后怒骂道：“霍卿越！你是疯了吗！”

见人不理会自己，再加上五公主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般屈辱，一把甩开婢女的手撵到我身后骂道：“那贱婢自己掉进水中，关我等何事？霍卿越，你敢羞辱我？”

见对方回过身，郡王眼底的冰冷，让她不自觉往后退开了一步。

“五公主，别逼本王，与你为敌。”

“你！”她梗着脖子怒指着对方的背影恨恨甩袖。

……

回到长秋宫后，等程少商梳洗完毕已经到了戌时。

这时，门被敲响了。她拉开门见霍卿越站在门边，递过来一瓶药：

“虽是无毒的蛇，若不及时根治，伤口处还是会感染。”

今日遭遇令程少商难受不已，这一场实力悬殊的战争，不见硝烟，却是步步杀机。

自从被文帝乱点鸳鸯后，接连来的委屈终是让她宣泄了出来。

“为何每次在我危难之时，都是你赶来相救？”

“是，先前大家都在传你心悦于我…”程少商说着自嘲地笑了一声：“可我后来才发现，是我自作多情了。”

“宫里的人都认为凌将军抢了曦禾郡王的姻缘，可我清楚，当初圣上赐婚之时，你就从未想过要娶我。”

“霍卿越，曦禾殿下，你既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处处给我希望？”

“还是因为你们这些天潢贵胄闲来无事便来寻我消遣吗？”

程少商说着背过了身，颈肩处止不住地颤抖，似是在强忍着极大的悲伤。

“你曾让凌将军告诫我宫中事务不简单，可我觉得这世上最不简单的便是你了。”

直到她不再说话。我往前走了一步：

“我并非寻你消遣。”

“程少商，我喜欢你同我说话时无拘无束样子。其实，我羡慕你，是因为你活成了我想要的模样。”

“你知道吗，就像小草发出嫩芽，无论前方是否布满荆棘，还是会义无反顾朝着自己想要的方式活着。”

“我未曾想过与你在一起时会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

“但我们之间…这辈子都是不可能的。”

程少商有些哽咽：“是啊，我区区一个武将之女，自是承受不起殿下的这份恩泽。”

我犹豫了半响，走到了她的面前。

“你真想知道原因？”

在她抬起头时，我伸手拔掉了那根束发簪。

只见霍卿越及腰的长发瞬间倾泻而下，一时之间程少商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

“这就是，我不能娶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