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突然病了呢？

初秋之际，深夜的湖水透着凉意，我从湖边爬上岸时，偶有风拂过，衣裳湿透间，贴身的寒意透彻心骨，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翌日，点将台前，将士们整齐列阵，百官则分列两侧夹道相送。

五皇子抱着胳膊靠过来：“曦禾你没事吧，我见你脸色白的有些吓人。”

“昨夜没睡好。”

他神神叨叨道：“我也时常…诶就那个没睡好，不如我教你——”

“嗯哼。”见文帝回头瞪着他，五皇子瞬间噤声。

这时，万松柏从中间走了上来，对文帝跪地行礼：“臣，万松柏参见陛下。”

“此次剿匪，愿万卿旗开得胜。”

“谢陛下！”

文帝一摆手：“赐虎符！”

就在太子将虎符交托到万松柏手上时。

小越侯突然打断：“等等。”

此话一出，凌不疑与我隔空对视了一眼，果真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凌不疑往前走了一步：“敢问有何不妥？小越侯。”

“陛下，听闻虎符中有磁石，可合二为一。这虎符，可是统领三军，不得儿戏啊。”

小越侯说罢朝着万松柏道：“万将军，就不检验一番吗？”

“是真是假，一合便知。”凌不疑将太子手中另一半虎符拿起。

众目睽睽下，两块虎符合而为一。

凌不疑冷声询问：“小越侯如今之疑可解？”

“我能有什么疑惑。早年听说这对虎符是取能工巧匠之手打造……”小越侯嘴角翘起：“其上刻画的蟠螭纹栩栩如生，今日有幸得见，这——”

太子闻言心中咯噔一声。

只是话还未说完，五皇子咋咋唬唬喊道：“你你你别吓我！”

三皇子同时侧身：“曦禾？”连忙接过对方倒下的身躯。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从虎符上转到了台上。

凌不疑神色一紧，却很快遮掩了下去。

文帝火急火燎转过身：“怎么了，曦禾怎么了！”

文子端见怀中之人额角被薄汗浸透，伸出两指探过去：“怎么这么烫？”

他将人打横抱起，宣皇后满眼担忧：“快送去长秋宫。”

“太子，子晟，你二人送送万将军。”文帝丢下这么一句话，也慌慌张张跟着后面走了。

小越侯目露不甘，眼睁睁看着众人散去：“诶……”

凌不疑神色逐渐冷冽，投了过去。

而太子的心这才稍稍压下，连忙道：“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文武百官们和众将士齐身高呼：“凯旋！凯旋！凯旋！”

万松柏接过虎符，对着太子微微一礼，直起身看向了一旁的小越侯。

小越侯脸上爬满笑意：“祝万将军早日凯旋。”

“谢了！”万松柏转过身，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虎符。这分明是蟠虺纹嘛，不过这虺纹与螭纹极其相似，越侯记错了也无可厚非。

……

“这，怎么就突然病了呢？”文帝叉着腰在殿内来回踱步。

文子端眼底晦暗不明，结合方才舅父所言，他已经觉察出一丝异样来。

宣神谙回身劝道：“陛下，三皇子，先回去吧，这儿有予在。”

“那怎么行，曦禾烧地那么厉害，朕得传孙医官过来瞧瞧。”

“不可。”宣神谙脱口而出。

“啊？”一向温柔的宣皇后语气这般急促，文帝一愣。

“妾的意思是说曦禾的身子妾最是清楚。她年幼时身子弱，时常夜半高热，妾自有法子。”

文帝犹豫了：“可这……”

“父皇，母后说的在理，曦禾病重，我们都在此处，反而更容易扰她休息。”文子端开口了。

文帝这才一步三回头走了出去。

出了宫门后，文子端停住脚步，回身望着长秋宫的宫门，吩咐身后奴仆：“去，将我宫中的那根千年人参取来。”

殿内。

“翟媪，快将那以往治高热的方子找出来，先熬药。”

宣神谙说完，肃清了殿内的宫婢们，转过身，看着脸色苍白的霍卿越叹了一口气，随后将巾帕打湿，擦了擦对方额间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