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当然了。”令忘紧盯着前方,起身走向一间书房,繁决向后看去,他已经抱着一堆的档案,嘴里咬着一片面包走了出来。
“呼……”令忘把那些档案放在毯子上,在里面不停地翻找着,“你也来帮着找一找。”
“找什么?”
“不用了,已经找到了。”
“嗯……”令忘将面包吞下,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面包屑。
“任离的档案,也就是你的档案,以及云寒的档案。”他抽出了两份,放在了繁决的手里,“至于其他的,没有档案。”
他将剩下的那些抱起,一下子都丢进了火炉里,“刚好可以取取暖。”
繁决拆开一份,低头看着上面贴着的照片,同时也注意到了底部的个人信息,“这是我吗,我的名字。”
“叫什么你自己决定。”令忘对于名字这块不是很在意,只不过在他这里还是稍微留意了下。
门外的车鸣响起,声音又逐渐消失,令忘想象到了道路上留下的车辙印,还有滚落的石子。
“我不属于这里吗?”繁决放下手中的档案,看向靠在火炉边的令忘。
“这个问题……”他的瞳孔微缩,“你或许属于,但也属于那里。”
“毕竟,你现在的一切无法用常识来解释,”
火炉里的火变得微缩,令忘没有再管,他继续说道:“这天真冷……”
“天冷与这个,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这害死了我的金鱼,还不得已地将它做成了标本,不过,也算是一种很好的死亡。”
他伸手指着繁决的身体,“但你不会被弄成标本还能活过来的。”
十五分钟,繁决看完了他的档案。
三十五分钟,他拆开了云寒的档案,目光放到了那把长刀上,它已经被重新清洗安静。
“你不理解这些的,对吧。”令忘注意着他的脸部表情,“不然你不会花二十分钟去思索那些无法想象的过往。”
“在这期间,你皱眉了三十二次,外加一次的看向窗外,去看那些雨滴。”
“够了,令忘!”繁决捂住头,突然,他指了指眼眶,那里不断有眼泪流出,“我为什么会这样?”
“总是这样。”令忘歪头看着他脸上的泪痕,“一些事情在发生后或许会这样,负面的事情。”
“你在痛苦……”
听着他口中的话语,繁决摇头,辩解道:“我没有任何的痛苦,只是……只是困惑,困惑我自己。”
“我到底是谁?我分不清,早就已经分不清了!”
手指在空中划过,落到了繁决的身前,令忘点着他的胸口,“这点要问你自己,你想要成为谁,又能够成为谁——”
“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
繁决看他在笑,问:“笑什么?”
“笑那条金鱼呢,死的太早了些,不然,现在我会跟它说话,它也不会去陪老头了。”
“白痴,你明明知道,在这里你有什么?”
令忘歪头指着这里,“你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当初的朋友,都死了不是吗,那还在害怕什么?担心什么?”
“那我要怎么才能回去?”
令忘朝繁决眨了眨眼睛,“这你可算是问对人了。”他伸手指向外面,歪头说:“跟我来。”
外面依旧是雨,不止是雨,也只有雨,一栋高楼上,路途用不了太久。
“来这里干什么?”繁决跟上他的步子,“怎么不说话了。”
他突然停下脚步,再往前的脚步便是边缘的地方,“大脑是需要一定的刺激性感知的。”
他转身向后退了一步,将繁决推开,“而能够做到这一点只有一种方法。”
“不被想象的方法……”
繁决向他喊道:“令忘!你要做什么!”
“你知道的啊。”
令忘抬起一根手指,指向了自己,轻声道:“用我的命,换你的命。”
繁决想要上前,却见到令忘又向后退了一步,便停在原地,“我不用你这么做,我可以留在这里……”
“你不会那么做的,我知道你的想法,繁决。”
令忘仿佛看穿了他,随后张开双臂,仰头看向天空,没有理会繁决的喊声,因为金鱼死了……
令忘向后退去,身体向下坠落。
“晚安,金鱼……”
“愿我们会再次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