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这是牺牲

多少年前那时候，一栋房间里，执行官看向眼前的珑，座位上的每个人屏声，静地只有呼吸，他抚摸着珑的脸庞，轻声说着，那声音在脑海中回想：

『珑……』

『不要哭，记住名字』

『记住承诺』

『记住牺牲』

“你的选择看来是无悔的。”织原说出了这句话，随后，眼前的珑捂住面目，他的头脑不太清晰地回忆着，“在多久之前，他们也是这么说的。”

他听从前一任执行官的话语，直到现在，他的头脑已经不太清晰了……

“我只是想要完成我的决定，我的选择。”

他睁开眼眸，“我不希望看到死亡，可我能够做到的只有死亡……”

风声吹动白发，织原立在一边，等待着珑的话语。

“这种东西，你能够承担吗？”珑抬起眼眸，对上织原没有变动的目光。

“听从您的指示，执行官。”

珑笑了，他点头，扶着支岛的墓碑直起身，“到了明天，愿你遵循指示，那将是我我最后的指示。”

【计划】实行的第六天

织原走在街道中，这时的世界同样跟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雾守”与“统者”的立场不同，他不清楚交涉的用处能有多大。

用比例来说，是5：1的概率。

伊的死亡支撑着他活下去，现在，不止是伊了，还有珑的话语，对他所说的那些话语。

明天，他将会接手执行官的位置，并继续执行【计划】。

明天，将会是第七天了，真是快啊。

————

“我们属于‘渚羽’。”原绘手指在空中转动，画着正方形，“实验品，白鼠，他们是这么叫我们的，那里更像是一个科研中心。”

“他们那里的人对我们进行思维展开，也就是【中枢】，只不过，现在的我们，带着他们所给予我们的使命。”

原绘说完，转动的手指同时停下，“那里的事情没什么好说的。”

“只不过‘渚羽’如今的情况我倒是没有想到。”

萧白就知道她会有这样的疑问，“‘统者’做的。”

浅生点了点头，继续按住铭宇，“那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了，量产我们这样的人，迟早要乱套。”

他想了想，“不过我们跟半产品一样的吧，如果真的再把我们完善。”

“恐怕就是一群只会1、2、3、4的笨蛋了。”

矢者撇了撇嘴，“又说那个词。”

浅生这回不是很认同了，“可不是嘛，你想想，动动你那个超快的大脑想想。”

矢者往嘴里放了块糖，“是啊，不过，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也不想。”

茗原抬起了头，“一样。”

一边的金木看向萧白，“不摘下面具吗，任离还不知道你的样子呢。”

萧白浅笑着，“习惯了，一般没事的时候不怎么摘下。”

他取下面具，露出瘦削的面庞、年轻的面庞，显不出其他的样子。

在任离的注视下，萧白再次戴上了他的面具，起身，挥了挥手，“会聚结束，希望……下次还能够再见到你们。”

铭宇起身，在他之后离开，只剩下了矢者、茗原，以及原绘那些人。

“生命、认知、与死亡，这下倒是有明确的目标了。”浅生落下三根手指，“哎，你们说，铭宇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原绘受不了他，“你去干你的活，也能知道一些东西。”

矢者给他找了一个称呼，比那个一点都不形象的笨蛋强一万倍，“自由人，对你说的。”

“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你笨蛋了。”浅生向许久不怎么说话的茗原说：“回去了给他捣乱，把他的糖都藏起来，看他怎么样。”

矢者赶紧往嘴里塞了两块，“真歹毒啊你。”

金木不经意间看向他们，笑着摇了摇头，“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

茗原负责的东欧那部分很复杂，不过在他进行的目标性与萧白的指示完美重合之后，或许会简单许多。

而金木，他的眸中倒映着电脑屏幕的蓝光，美索不达米亚在他的眼中如同代码，说清楚了这一点，接下来会好做许多。

铭宇、浅生这样的无想，在任离的眼中，就像明处的威慑力，让“统者”知晓。而

矢者他们，则在历史当中寻找对应，他们遵循着萧白的【指示】，在过往历史中的普遍性中寻找着那一点点特殊性——即“统者”所做的一切的动机。

一天之中，“你认为的，与我想的一样，铭宇。”萧白站在铭宇的身旁，与他一起看日落月升，寒风萧萧，吹动他们的发丝。

『“看吧，夜幕降临了，这是牺牲。”』

『“这是牺牲。”……“记住，牺牲。”』

铭宇的眼眸闪烁，眼中的方向朝向“统者”，远处的珑抬起头，视线在天空停顿，他抬起手，时间仿佛回到了他年轻那时，在数人之中，同样抬起了手。

『他的眼中坚定，“我会完成你嘱托的一切，执行官，请坚信。”』

『当夜晚不再拥有月亮，』

『“统者”才将消失，连同太阳的光辉。』

『一同消失……』

珑挥手告别，在一座座墓碑前，他的永别已无足轻重，所承载的，无法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