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选择拒绝,那么我也只好尊重你的决定,那你便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吧,反正没有你,我和文才也一样可以查出真相,只是待到那时,即使你的身份大白于天下,你又将以何种面目去面对霍家的列祖列宗呢?”
凌不疑听罢,脸上浮现出苦涩的笑容,犹如秋叶凋零,透着无尽的苍凉与无奈。
“你这根本不是在给我选择,而是早就设好了陷阱,在等着我跳下去。可是我不明白,你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文婠却摇了摇头。“原谅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们,终究不是能够并肩作战、共享荣辱的战友。”
两日后,马文才在晨曦初破时分,手捧奏疏,再度踏入了那庄严肃穆的朝堂。
这一次他所上之奏,却是为了身陷囹圄、蒙冤未雪的凌不疑发声。
据其详述,凌不疑之所以违制私自调兵奔赴冯翊郡平叛,实则是为了从雍王口中探寻那一桩深埋已久的孤城案真相。而他的真实身份,便是在孤城中幸存的霍翀将军之子。
同一时刻,裕昌郡主携带着霍君华,来到宫门前击响了登闻鼓,将凌益当年勾结外敌,一手策划并导致霍家灭门,乃至酿成孤城惨案的事实公之于众。
这突如其来的控诉,如晴天霹雳般震动了整个朝廷,凌益起初还竭力狡辩,声称凌不疑只是因对他对待霍君华的态度心生不满而恶意栽赃。
然而在淳于氏交出那份被她隐匿多时、铁证如山的证据时,凌益的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无力,无法改变即将倾覆的命运。
顷刻之间,曾经煊赫一时的凌家,那个傲视群雄的名门望族,显赫的侯府之家,如今却摇摇欲坠,面临满门抄斩的凄凉结局。
淳于氏因为大义灭亲,检举有功,得以和凌益绝婚,以此逃过一劫。这也是她与文婠达成交易的条件。
当马俊升风尘仆仆,历经长途跋涉终于从杭州赶至都城之时,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
得知自己的儿子马文才竟然暗中做出了这等惊天动地的大事,马俊升怒不可遏,抬起的手想要教训这个不声不响的儿子,却被马文才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并用力推开。
时到如今,他终于有了勇气,也有了力气反抗那在童年时便萦绕在他心间的阴影了。
马俊升正欲发火,却见文婠款款而来。
“马太守,你当着我的面,殴打我的驸马,是否有些过于张狂了?”
马俊升斥责的话语刚到嘴边,却在转头看到眼前华贵霓裳,气度不凡的文婠时,所有的愤慨之词瞬间凝滞在喉头,如同鱼刺梗喉,进退两难。
文婠笑盈盈地将他请到一旁坐好,耐心地跟他解释了一切,一口一个义父哄得马俊升心花怒放,但想到她裕昌郡主的身份,又连连道不敢。
马文才哼了一声,哪里不敢,我看你应得挺痛快的啊。
马文才看不惯父亲这副趋炎附势的模样,而文婠却恰恰擅长与这类人周旋,她深知只需抛出足够诱人的利益,这些人便会立刻变得言听计从,好说话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