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风声雨声交织成了一首优美的催眠曲。
妙妙躺在宽大的龙床上,闭上双眼,意识投入到脑海那块光屏上,拉开了商城,停在最顶端那一行。
【领域:领域之中,我即主宰(一月限购一次)!】
【冷却中!】
她以前从不知晓,这世间还有如此有意思的东西。
哦,系统说,叫科学。
科学,神学……
……
“轰隆隆!”
银色长蛇划破夜空,雷声炸响在头顶,狂风骤雨席卷大地,咔嚓一声,院中一颗百年老树折断,直直砸向房顶。
“砰!”
“轰!”
瓦片碎裂,破了一个大洞,大雨无情落下。
“公子,公子,您去哪儿啊!伞,伞……”
“公子!”
仆人打着伞在后面追,袁善见在雨中狂奔,倾盆大雨模糊了视线,雨水让人睁不开眼,他一路跑到了揽月阁,砰的一声推开门。
腿定住,他怔怔的抬头看着那盏倾城牡丹花灯。
“嘀嗒……”
雨水湿了娇蕊,美丽的花叶已是一片破败。
“……公子?”
仆人小心的开口,他知道这花灯对公公子何其重要。
“花灯只是被打湿了,待明日云销雨霁,太阳出来了,放出去晒一晒,找人修理一番也就好了!”
袁善见眼睑一颤,头上雨水顺着面颊滑落。
“轰隆隆!”
又是一声惊雷,前所未有的妖风肆无忌惮的尖叫着呼啸,所过之处枝干不堪承受,折断的不计其数,落了一地狼狈。
平日里花木茂盛葳蕤,最是风流雅致的揽月楼更是危险。
“咔嚓……”
“公子小心!!!”
仆人眼角余光看见一颗树倒下,急忙扑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房顶彻底碎裂,连带埋葬了一切。
仆人,“……”
好了,这下彻底没救了。
袁善见在雨中定定的看着这片狼藉,突然抬脚向里去,急得身边的仆人连忙拉住他,“公子,危险啊!”
“放开。”
“公子……”
仆人拉不住他,急得跺脚,扯着嗓子大喊。
“来人啊!”
被巨响吸引而来的下人们一听连忙加快了脚步,一堆人冒着惊雷闪电,疾风骤雨清理着这片狼藉。
袁善见也在其中,整洁华贵的衣袍一片泥泞,他徒手挖着杂物,修长的十指已是鲜血淋漓,他像是感觉不到痛。
突然,他停下了动作,颤着手捧起了一个绣球。
绣球球体用细韧的竹条制成,已经被压断,表面的锦缎被树枝划破,是连街边乞丐都不会看一眼的脏污破烂。
那边,有下人语气迟疑,“公子,花灯……”
花灯被挖出来了。
袁善见抬头,看向那面目全非的牡丹花灯。
他笑了,却比哭还难看。
手指攥着花灯,用力之下血流如注,顺着指缝流淌,染红了绣球竹条,他扯了扯嘴角,喉咙涌上一股腥甜。
“缘,果真是不可强求吗……”
“噗……”
“公子!!!”
“快,叫医士!”
……
凌府
梁邱飞捧着一只鸽子,满身水汽的从外而来。
“少主公!”
“拿过来。”凌不疑从公文中抬头。
“是!”
扑棱棱的鸽子浑身湿答答的,看上去小了一圈,红色的脚上绑着一个小竹筒,凌不疑动作略急切的解下,展开……
梁邱飞惊讶,“怎么是白纸?”
“什么意思啊,是不想和少主公来往了吗?”
梁邱起:“……”
有一个没眼色的弟弟是什么感觉?
风大雨大,冷风顺着缝隙飘进屋里,昏黄的烛火摇曳,落在他冷峻的脸上,明灭不定,一双深邃的眼睛黑不见底。
兄弟两人不自觉放轻了呼吸,眼观鼻鼻观心。
半晌后,听得一声咔哒声。
凌不疑从暗格里拿出一个木匣子,打开了锁扣,入眼是新旧不一的纸条布帛,满满一匣子,放置的整整齐齐。
他松了手上的力道,一点点抚平纸上的皱痕。
把这唯一一张白纸,也是最后一张,放在最上面,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缩,随后缓缓落了锁。
连带着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情愫。
匣子放回暗格,凌不疑重新拿起了公文,声音低沉。
“出去吧!”
梁邱起两人对视一眼 ,低头应声,“……是!”
屋内静的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凌不疑拿着公文一动未动,半晌后突然侧头看向墙边的一面铜镜。
镜中人依然脊背挺直,一身黑衣却仿佛融进了黑夜中。
孤寂,灰暗……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在屋里放上了铜镜?
凌不疑恍惚的摸上自己的脸。
……
午夜梦回,他忘不了那晚上元灯会,她于万千灯火阑珊中不顾一切向他跑来,一双杏眸落了漫天星光,却在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星光化雨,暗淡了神采。
他不解,甚至有着自己也不知为何的慌乱。
只觉那泪珠似乎落在了他心里。
砸的闷疼。
下雪了,他看着她一步步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
“不是他……”
……
他终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