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众人一声惊呼，纷纷走出亭外看向那湖水。
妙妙如盈着一汪碧水的眸子一颤。
那中年仆人目光落到漂浮在水面的画，一脸如丧考妣，那声音都是抖的。
“公子，可能捞了？”
他没有回答，摇着手中羽扇朗声问向亭中。
“各位女公子，这时间可够？”
万萋萋已然呆了，“够……够了。”
“那便捞起来吧！”
“是！”
中年仆人应了一声，连忙亲自下水把那画捞了起来。
袁善见接过画，动作洒然往亭中妙妙一抛。
“女公子，接着！”
广袖如风，水珠点点散在空中。
恍惚似又回到了那晚灯会，锦衣裘服的公子如芝兰玉树，于万千璀璨灯火中向她抛来了那颗红绣球。
不过这一次不同。
妙妙接住了这一幅《春日野穹图》，唰得展开。
外面残留的水珠滑落，如水落美人肌肤，过水无痕。
里面水墨依然清晰，不曾晕染一分。
众人一片哗然。
“天哪，真的遇水不化！”
“这真真是太神奇了，竟连画纸也不曾湿！”
“不愧是衡山先生大作！”
……
在众人毫不顾忌的议论声中，裕昌郡主和楼缡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
一切都已明了，妙妙缓缓的合上画卷。
莲步轻移，裙摆如亭下清波，漾开了层层涟漪，袁善见看见她向着她步步走来，却止步在了亭前的石阶上。
“多谢袁公子了。”
她伸出了手，素白的手指比这千金画纸更为引人。
袁善见持扇的手一顿，随后笑道。
“女公子不必多礼，袁某只为了与女公子那未完之约罢了！”
“至于这画……”
他身后的仆人心里一紧，徒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
“便赠予女公子了。”
一直竖着耳朵的众人一时间又羨又嫉，心里酸的能挤出汁来。
不说这画本身价值连城，那可是袁善见公子啊！
她们恨不得以身相替！
中年仆人：……
一脸意料之中的麻木。
嫋嫋眼中却只有那幅画，看那晶亮的眼神似乎想把这画给大卸八块了。
她可太好奇了。
为什么这画能遇水不化呢？
妙妙之前似乎说过松烟墨，那又是何物？
能用在其他东西上吗？
她的眼神太灼热了，妙妙脚下一动，转了一下角度，感觉手上的画烫人的紧，更想快些丢出去了。
“无功不受禄，这太贵重了，与我着实无缘，公子还是收回吧！”
说着立刻原路抛回，也不管他是否能接住转身便进了亭子。
被拒绝两次了啊……
袁善见看着那抹月白色背影，攥紧了扇柄。
缘？
“公子？”
仆人怀里抱着画卷，小心的觑着自家公子脸色。
公子神色怎的如此古怪？
仆人心中惴惴。
袁善见倏然一笑，一甩袖袍转身悠然离开了，身形颀长，愉悦的摇着手中羽扇，白衣玄袍，若云中仙鹤，一派道骨仙风。
谁说这又不是缘呢？
程宴之……
……
“阿齐，夫子的信呢？”
“啊？”
“公子不是说，那桑夫人已嫁作人妇，生活美满，我们上门打扰实属不该？……咳咳，作为故人，问个好也实属应当！”
袁善见收回眼神，薄唇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
看！缘这不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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