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

“孔子曰：诗者……”

程止声音清朗，一遍读完就听见一声娇嫩的声音响起。

“孔子曰：诗者，天地之心，君德之祖，百福之宗，万物之户也。”

话语流畅，一字不错。

桑舜华又惊又喜的看向女儿，“妙妙会说话了！”

一岁多了，寻常的孩子已能说些短句，可他们家妙妙一声不出，若不是哭时还会发出声音他们都要担忧死。

程止也是大喜过望，书也不读了捧起女儿雪玉般的小脸。

“妙妙叫阿父。”

“阿——父——”

“阿父。”

妙妙软软唤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弯出动人的眼线。

“哈哈，我儿会说话了！”

“妙妙，那阿母呢？”桑舜华故意作伤心模样。

“阿母。”

她并不厚此薄彼，并奉上了一个软化人心尖的笑。

“再叫一声，妙妙再叫一声阿父。”程止沉迷女儿的声音中，只觉得胜过世上所有妙音天籁。

妙妙却不肯让他如意了，小手拍了拍书简。

“读。”

她在怀里往后仰头看他，一双眸子如雨后最纯美的一抹水色，看着你时只让人恨不得把一切双手奉上。

“阿父给你读！”

程止意气风发的拿起竹简，炎热似乎都远去了。

这时两人沉浸在喜悦中的两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程止只读了一遍，妙妙只听了一遍，却能够一字不差的复述，这意味着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浓浓震惊。

他自认聪慧，也是才华横溢，可却绝做不到如此，桑舜华为名满天下的白鹿山山主之女，自幼亦是饱读诗书，同样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妙妙这莫不就是传闻中的过耳成诵？”

桑舜华正色起来，紧接着两人发现他们的女儿不仅过耳成诵，甚至过目不忘，教过一遍的字再问便能准确无误指出。

“呼……”

“再过半月便是岳父大人寿辰，我们提前启程吧！”

“……好。”

这般璞玉让他们都生出了不敢下手雕琢之感。

生怕一个不注意让本该传世的和氏璧变为商铺中的琳琅珠玉中的一种。

术业有专攻，就让精于雕琢之人来吧！

本朝对女子束缚并不算太深，女子亦可读书，甚至习武披甲上阵，可太多纵然习得诗书武艺依然困于闺阁，甚至为筹码以求嫁的一个好夫婿。

桑舜华不想让自己女儿也如此。

无论她将来有何志向，她现在能做的是在她未来明确方向之时，能有顺心意走下去的能力。

桑舜华抬手抚上女儿头顶，笑如月华皎皎。

妙妙不知父母所想，此时正沉浸在脑海里一下多出来的知识中，仿佛只要她想便能信手拈出，奇妙极了。

……

白鹿山

天朗气清，万里晴空一碧如洗，一只白鸽飞入画中。

“山主，有您的信。”

“拿过来吧！”

“是谁呀？”徐氏端着一个茶盘进来，顺口一问。

“是舜华，舜华他们要回来了！”

桑父合上这一卷小小的绢帛，一向严肃刻板的脸上也露出了笑。

“妙妙也跟他们一起来吗？”桑夫人一听连忙追问。

他们就孩子百日宴去过一次，此后就一直牵挂在心，有些期盼，可又想到孩子还小，或许经不住旅途劳累。

“也来。”桑父点头。

“太好了，许久未见也不知妙妙是否还记得外祖母？”

“也不知她喜欢什么？”

“哎！舜华这孩子也不说清楚！”

“都备着些吧！”

桑父开口打断了她的忙乱，缓步踱步至窗边。

窗外天边云卷云舒，入眼青山隐隐，恍若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