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飙11

“若若，这个婆婆好奇怪呀，似乎是……”

系统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形容了，来自修真界的杜若倒是一眼看出来。

“是半人半鬼。”

茶摊的角落，黄色长裙的女孩慢悠悠喝着茶。

人来人往，众人都像看不见她一样。

坐在她对面的男子一身黑色长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一只茶杯，宽大的衣袖如水垂落，袖口处露出了一圈红色。

红黑交加本是肃穆庄重的颜色，被他穿出了瘆人之感。

“只剩一口气了，不过又是一执念深重的人。”

他有一双凌厉凤眸，双眉斜飞入鬓，鼻若悬胆，唇如涂朱，一头墨发用一条看不出材质的大红的发带系在脑后，一抬眼便让人忍不住腿软。

这人有一副极好的皮囊，杜若也多看了两眼。

“好看吗？”

男人一挑眉，深邃的眉目给人深情似海的错觉。

“好看，小黑是我见过长的最好看的人。”

杜若不闪不避，一张娇若杏花烟雨的脸笑意盈盈。

小黑？

男子瞬间黑了脸。

杜若端起茶放在嘴边，轻抿了一口，掩住了嘴角弧度。

…………

“哧～”

一点火光在漫天飞雪中亮起，又缓缓熄灭。

热闹的大街，光鲜亮丽的人群，商店里肉香扑鼻的火鸡，餐厅里衣着光鲜的客人，动听的钢琴声，纷飞的白雪变作了诗人笔下无边的浪漫。

空荡荡的角落里是一堆已经燃尽的火柴梗。

……

【游戏目标：完成玛丽的愿望！(已完成)】

……

【叮，恭喜玩家成功通关游戏！】

……

杜若看着老婆婆瘦弱的背影，用灵力传音。

“你有什么心愿？”

满头雪白的老婆婆站在高大的树藤下，虔诚的低头合十双手，听到这仿佛在脑海里响起的声音，青白的唇动了动。

“我想问一个人，问问他……还活着吗？”

“谁？”

“李卫国。”

她的话一出，系统立刻搜寻起这个人，黑衣男子也掐算起来，片刻后，两人齐齐对杜若一点头。

“他还活着。”杜若给了她答案。

“活着……”

老婆婆呢喃了一句，耷拉下的眼皮覆盖着混浊的双眼，里面渐渐浮现了一抹水光，水光凝聚，泪水划过苍老的面颊，嘴角却露出了笑。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她声音哽咽嘶哑，却带着一股轻松的释然。

泪水打湿了老婆婆合十的双手，她抬头看着这颗树藤，一张皱纹密布的脸尚可看出年轻时秀丽的五官。

“谢谢您。”

一道光芒闪过，老婆婆消失在了游戏空间里。

……

“嘀，嘀，嘀，嘀————”

规律的声音徒然尖利，打破了寂静的空气。

“医生，护士！！！”

“妈，妈！”

“姥姥，姥姥！”

“奶奶，快来人啊！”

病床前一群人慌了，疯狂按铃，大声叫着医生，病房里响起了压抑的低泣声。

一番紧急抢救后，医生停下了动作摇摇头。

白布盖过头，在推车出病房的一瞬间，一张纸从车上掉了下来，走在后面的一个少年好奇的捡起。

那是一张照片，边角发毛泛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上面是一对年轻男女，男人穿着一身挺括军装，坐在凳子上腰背笔直，女人梳着婉约的发髻，身着斜襟老式衣裙，眉眼秀丽，笑的温柔。

小小黑白照片凝固了那段无言美好的旧日时光。

少年愣住，一个中年男人看见他手里的照片。

“那是你爷爷。”

“爷爷？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去世了吗？”

对上他好奇的眼神，男人红着眼讽刺一笑。

“或许吧！”

……

首都某座军区大院

在阳台上不知不觉睡着了的老人猛的睁开了眼，心口泛着丝丝缕缕的疼痛，源源不断，痛的他弯下了腰。

“啪！”

杯子被摔碎，一个气质优雅的老太太连忙扶住他。

“卫国，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不用大惊小怪。”

“还没事？你不看看你都痛成什么样了？”

“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样倔！”

老人皱起了眉，“我说没事就没事，休息会儿就好了。”

“你就倔吧！”

老太太也气着了，可老头子倔了一辈子她也拿他没办法。

看他脸色确实好多了，这才稍稍放下心，决定下次老大他们回来一定给他们说说，一把年纪了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叫来佣人打扫一下摔碎的杯子，老太太下了楼。

老人打开了手边的收音机，闭眼躺回了椅子。

……

“月照双影落红窗，今夜为你梳红妆，一心人，不相离，生死与君相依……”

“……你我两颗心那，比那双雁情谊深……”

“凭栏望，盼君聚，终于等到归期，哥哥听我言那，不悔今生遇见你，若有来世还做你的妻……”

“执子之手与君长依偎，我们今生今世，不分离……”

二胡婉转缠绵的声音混着鼓点，歌声柔情似水，娓娓述说着女子一生的思念，与矢志不渝的情意。

老人闭着双眼，突然一行眼泪从眼角划落。

……

“又是那首歌。”

楼下的老太太抬眼看向楼上，紧皱着眉头。

“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他听了几十年了居然还没听腻？”

打扫的佣人讨好道：“说明司令长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