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挽在漆黑地走廊里生无可恋地走着。
四周阴风习习,他打了个寒颤,不禁缩了缩脖子。
他还是算有自知之明的,就他这缘,去别人寝室暂住一晚是不可能成功的。
所以他随意找了个空寝室。
虽然说宿舍楼每天都会有保洁阿姨清理,但像这种无人居住的空寝室,大多都会随意扫两下应付应付。
算不上是多干净,但他也别无选择了。
他翻身上了床。
床上没铺床垫,很硬,原主的身体被娇生惯养习惯了,他只感觉浑身不舒服,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中,脑海里又浮现了少年的脸。
太陌生了,今天的时瑾年,简直陌生到令人发指。
记忆中那个单纯又腼腆的少年仿佛是他的幻想般,从未存在过。
*
时挽疲惫地打了个哈欠。
昨晚完全没睡好。
他顶着个熊猫眼,生无可恋地走在回班的路上 。
路过人工湖地时候,他意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戌彦今天的状态很奇怪。
原本就白皙的脸此时显得有些苍白了。
时挽看着戌彦摇摇晃晃的背影,皱了皱眉。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戌彦突然一个踉跄,然后向湖中倒去。
噗通一声, 水花四溅。
时挽来不及多想,赶忙跳下了湖。
湖水不深,但冰凉刺骨。
时挽的身体沉入水底的瞬间,整个人都不由地僵硬起来。
他看着不远处神志不清的戌彦,屏住呼吸向那处游去。
其实他刚下水,就后悔了。
虽然他在原来的世界学过游泳,但是谁知道现在这个身体有没有学过,要是没有肢体记忆的话该怎么办。
只是好在原主确实学过游泳。
最后也是有惊无险地把戌彦拉了上来。
时挽甩了甩头,将昏迷地戌彦平放在地上。
少年的嘴唇紧紧皱着,眉心微锁,脸色苍白如纸。
时挽浑身湿透,乌黑的头发失去了光泽,贴在额角,衬得皮肤白皙细腻。
时挽先看了眼少年的鼻腔,没有泥沙。
最后低下头,在两唇快要相碰之前停了下来,他捏住戌彦的鼻孔,一口口朝里面渡着气,见戌彦只是微微颤抖,他又有些着急地包住了戌彦的嘴唇。
少年的唇如同他人一样,很冰。
他缓缓地往里面渡气。
直至少年的睫毛微颤,慢慢张开了眼睛。
时挽火速抬起了头,见少年不停地咳嗽着,关切地问:“感觉怎么样?我送你去医护室吧。”
戌彦微妙地看了时挽一眼,他的嘴唇上仿佛还存留着湿润温热的触感。
……他并不抵触。
戌彦微微点头。
时挽赶忙把他扶了起来。
少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跟着时挽朝医护室走去。
到达医护室后,护士帮着时挽把少年弄到了病床上。
回去还要上课,时挽才不会放过这个能偷懒的机会。
他百无聊赖地晃着腿,照顾同学这个理由不错,老班肯定不会追究他为什么翘课了。
医护室的隔音并不好,时挽隐隐约约听见室内传来的几个字眼,“……低血糖……早饭。”
他突然想起原文中的一些片段。
戌彦他爹的正宫,特别厌恶他,平时他那便宜老爹经常出差,就让他老婆给戌彦打生活费。
但是他老婆一般是趁着他爹不注意就会扣下一部分生活费,有时他爹忙忘了这事不提醒她,她甚至都不会给戌彦打钱。
他那便宜老爹确实大方,但是戌彦每次收到钱大部分都会转给他亲妈,只留一小部分吃饭。
但是戌彦他妈也不怎么在乎戌彦,只是把他当成提款机,有时他爹的老婆没给他打钱,戌彦饿的受不了了就会去找他亲妈,但是他亲妈一般都是对戌彦破口大骂一顿后对他不管不顾。
时挽有些心疼地推开了门,戌彦似乎是没想到他还在,见到他的时候有点意外。
旁边的校医还在喋喋不休道:“你一天吃一顿饭怎么行呢?生活费不够就管你爸妈要啊。”
戌彦有些无奈地听着,旁边放着一瓶葡萄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