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孤云之下

望着那笑容安详的荧，符华的眼眶忽然红了许多，低声担忧的道：“荧同学，可是你的身体……”

“放心吧班长，你看，一点事都没有。”她故意亮出自己白皙的手臂，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已经是多么糟糕了。

符华无奈摇摇头，她心中清楚荧的脾性，不论自己如何劝说，对方还是会坚持己见。

“荧同学，现在的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但也能够给予一些你能自保的方法。”她走近，伸手拍了拍荧的肩膀，她的身体，忽然变得虚幻了许多。

“班长，你这是！”瞧见符华的举动，荧的脸色一惊。

“我可能要沉睡一段时间，又不是彻底消散。”符华伸手弹了下荧的脑门，不满的嘤咛道。“在这段时间，我会把太虚剑气的要诀传授给你，记得要好好修炼，那会对你有所帮助。”

“班长，保重！”荧红着眼眶，向着符华鞠了一躬。

“荧同学，太虚剑气‘心蕴’的要诀我会铭刻在你的识海中，若是危机关头，可以使用它……另外，认识你，我很开心……”蕴含着许些期盼的淡淡笑声，缓缓的光圈之中响彻着，久久不散。欣慰的望着那历经变故的少女，符华含笑点头，虚幻的身体，终于是逐渐的完全消散在了光圈之中。

荧望着空荡荡的光圈，哀伤的深吸了一口气。

整洁的房间之中，床榻之上的少女缓缓的睁开了金眸，脸庞上流露着一抹苦涩与哀伤，良久之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怎么样？”见到荧苏醒，西琳漂浮在荧的身边关切问道。

“班长需要沉睡一段时间……”荧盯着天花板愣愣的回答着，只是忽然一股信息忽然的涌进了脑海之中，她并未因此而有所惊慌，躺在床上，任由信息灌注脑内。

半晌之后。方才开始阅读着这股符华沉睡之前为自己准备的“心蕴要诀”。

“太虚剑气，心蕴，共有止水、无尘、明镜、太虚四层境界。心境融湖为止水，心湖结冰为无尘，心冰透彻为明镜，心气无形为太虚。炼得剑心之人，能视天地为丹田，化肉体为经络，被视为武道本源的炁，更不必藏身。”

缓缓的将这篇修养的程序细细的阅读完毕，这篇满含着符华心血与关切的信息，让的荧鼻子有些发酸，低声喃喃道：“班长，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深深的吸了一口带着莹香的空气，荧的心情。也是逐渐的平静了下来，盘膝而坐，根据脑海中符华所铭刻的心蕴要诀，悄然运转起太虚剑气来。

“喂……阿荧！”瞧着荧那怪异的模样，西琳飘近她的身前，大呼小叫着。

被西琳吵得有些心烦，好不容易进入状态的荧睁眼埋怨道：“西琳，你干嘛！”

“你有没有感受到，一股微弱的崩坏能流动？”

“微弱的崩坏能流动？”闻言，荧脸上微微一惊，旋即抬眸向西琳所指的方向望去。

“这个感觉……是在东方！”一道微弱的崩坏能被荧敏锐的发觉，她的目光瞬间聚集在地图上的一点，。

“天穹市的东方……沧海市的方向么……”荧抬手旋即指向地图上标记着的沧海市缓缓右移，最终细指停在一座名为“长空市”的标点之上。

“西琳，是这里吗？”荧指向地图上的长空市问道。

“对，隐约感觉到是那里没错，而且我很确定，那大概率是空之律者的核心！”西琳点点头，天穹市和长空市之间几乎相隔万里，如果西琳能够感应的到，那么那里的崩坏能究竟爆发到了什么恐怖的地步？

长空市，荧依稀记得，自己对这里有些印象，那曾经ME社的所在，也是第三次崩坏的爆发地。

“长空市……琪亚娜！！”将曾经的线索串联在一起，荧的金眸骤然收缩，心中忽然升起一抹恐慌，来不及犹豫不顾西琳的劝阻，荧疯狂的夺门而出！

……

次日，赫利俄斯号运输舰。

会议室内，特斯拉目光凝视着桌面上的武器残骸，拿起来细细瞧了瞧，却又是放了下来，扶着鬓角无奈叹气道：“唉……不行，这个也彻底报废了。”

她长叹一声，将手中的“破铜烂铁”重重扔出，了。数小时前，特斯拉手上的那个小玩意儿还是芽衣武器太刀“雷切”最重要的组件之一。

而现在，这把武器却被拆分成了数十个零件，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特斯拉面前。

“刀身，坏了。刀柄，坏了。调制电路，坏了。能量阀……唉，也坏了。好极了，这和重做一把有什么区别？”她无奈叹息一声，瞧着桌面上几乎报废的武器感到头大。

站在一旁的芽衣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听着特斯拉的絮叨，收拾着另一张桌子上那如小山状的文件堆。

几个月来，她们每天都在寻找琪亚娜的下落，大大小小的情报从世界各地传来，有价值的被印成报告归档，久而久之堆满了这个原本是会议室的房间。

“在想她的事？”望着芽衣那无光的紫眸，特斯拉缓步上前，问道。

芽衣回神，微微点了点头：“嗯……”

“往好的想，至少她没落入天命或世界蛇的手里。”她拍了拍芽衣的肩膀道，就在数小时前，世界蛇突袭天命北非实验室的消息通过眼线传到了逆熵。尽管他们对那做实验室的情况和两边开战的原因还不甚了解，但可以确定的是，“空之律者”在混乱中逃走了。”

这一不幸中的万幸让众人长舒一口气，但没多久，低沉的气氛又笼罩着赫利俄斯号上。

芽衣双手贴合在起伏的胸脯前，心想若是当时自己在对战幽兰黛尔的时候，能够使用“梦想一心”的力量，会不会就能改变琪亚娜被对方带走的结果。

“这里没别人，有什么心事就直说吧。”瞧见对方似有心事，特斯拉上前一步，这一举动让空气中低沉的氛围缓和了些许。

“……琪亚娜，她变了许多。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变化，长大？成熟？都不太对。”芽衣狭长的紫眸之中泛起阵阵雾气，“她这个人呀，安静不下来，永远是人群中最吵闹的那个。从认识起，我就没见过她安分的样子，有关无关地事，她都要掺和。以前的她很闹腾，但也很让人安心。可是在天穹市，我发觉她变了……”

说到这儿，芽衣的神情同声音一起低沉了下来，秋水紫眸中眨着泪花，心痛如刀绞，让她喘不上气：“她变得……很安静……安静得不像她。一个人要经历多少事，多少痛苦，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四个月的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此时此刻，她也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流浪，独自忍受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创伤……我只是想快点找到她……”

“……别太自责，消极情绪对身体不好。我们尽力了。”特斯拉面露难色，叹气道：“唉，帮我理一下桌子，我再去趟情报室。”

特斯拉迈开步子，当她走到门边，又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几眼，最后还是安静地离开了。

房间中只剩下芽衣一人，她不断把散落的文件堆到一起，但脑中浮现的却还是琪亚娜的样子。

天命之战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了。这四个月里，琪亚娜走过了多少遭崩坏波及的城市，又目睹了多少因崩坏而去的惨剧？

看着那些被大崩坏夺走了人生的人，她会不会把所有的过错归咎于自己，又会不会选择独自背负所有的责任？

芽衣不知道，更不敢去想，她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先前战斗留下的伤明明已经愈合了，但胸口的痛楚却越发强烈和煎熬。

她清楚的记得在那个时候，琪亚娜的回答——

“我……不能回去，芽衣。很抱歉，我……我不能让你们冒这个险。”

泪如泉涌，芽衣不敢再继续往下想，可她不得不去想。此刻，思绪像是一颗落入冰湖的巨石，冰冷而又沉重，在黑暗中不断下沉，下沉……

自相识以来，她第一次感到琪亚娜是如此……如此……陌生……！

“——咚！！”身后房门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似的弹开，芽衣回眸，却发现特斯拉满是急切的闯了进来。“芽衣！收拾装备，准备出发！”

对于对方奇怪的态度，芽衣很是不解，问道：“特斯拉博士！？……怎么了？”

“我们……发现琪亚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