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实验

“希儿！”仿佛是感应到了什么，深沉于梦境之中的布洛妮娅猛地一激灵，坐起身体，望了望房间另一张床上。

希儿的那张床上的被子未叠，床单也是褶皱的，看来应该是刚刚起床！

“希儿？”布洛妮娅心中一阵疑惑，暗自想了想，希儿究竟会去哪里，会是在食堂吗？

想到这儿，布洛妮娅草草穿上衣裙，艰难地抓起靠在墙角的一只拄拐，推开房门，缓缓的向前行进着。

来到孤儿院后院的一处走廊，这里也是距离食堂最近的一条路。

“希儿，你在哪里？”布洛妮娅下意识地呼唤了一声，但空空荡荡的走廊内却没有任何人回应。直到散落在地面上的一张纸印入了布洛妮娅的双眼。

“这是？”她有些好奇，小手扶着墙壁，缓缓俯下身来，当她捡起地上的纸张仔细瞧了瞧，一抹紧张的情绪，瞬间笼罩在布洛妮娅的小脸上。

“这是实验通知……它怎么会在这里！？”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恐惧瞬间袭上了布洛妮娅的心头，她来不及细想，甚至顾不得右腿还未痊愈的伤口，尽可能的向着可可利亚办公室的方向移动着，同时，耳边还响起，可可利亚的嘱托！

“你听好了布洛妮娅，X-10实验一旦成功，你就能够在亚原子层级操纵物质。但这个实验非常危险，之前接受实验的7个孩子全部都死了……你愿意参加这个实验吗？”

“布洛妮娅……愿意参加实验。”她没有犹豫，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么快就下定决心，难道你不会感到害怕吗？”看着布洛妮娅坚定的目光，可可利亚问道。

“害怕。但如果布洛妮娅的实验数据能让以后的实验更加顺利的话，希儿参加实验就会安全许多了。”这是她在可可利亚面前许下的诺言，为了希儿，布洛妮娅可以做任何事。

思绪万千，曾经的光影渐渐浮现，布洛妮娅热泪盈眶，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天晚上与希儿一同许下的诺言。

那一晚，群星璀璨，希儿满是幸福，靠在自己的肩头，抬眸望了望天空是不是划过的几点流星，道：“布洛妮娅姐姐！下下周就要去海边了，但是希儿还不会游泳呢……布洛妮娅姐姐会吗？”

“嗯，以前当特种兵的时候，接受过水中爆破训练，最好的记录是能在水下憋气，4分35秒。”布洛妮娅抚摸着希儿的小脸，柔柔回应道。

希儿露出羡慕的神色，眨了眨那双如蔚蓝大海般澄清的双眸，趴在布洛妮娅的肩头喃喃问道：“……好厉害！可以麻烦布洛妮娅姐姐到时候教我游泳吗？”

“好啊。”布洛妮娅笑着将希儿揽入自己的怀中。

想到希儿，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布洛妮娅贝齿紧咬，强忍着骨裂的疼痛加快步伐地挪动。心中不断念叨着，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可可利亚妈妈！希儿不见了……”布洛妮娅推开可可利亚办公室的大门，可眼前的一切，却都空空如也！

“希儿！！”

……

俄罗斯，鄂霍次克海岸。清晨，第一缕夕阳冉冉升起，映照在蔚蓝色的大海之上，渲染出一片的橘红。

略带咸腥的海风吹动发梢，海浪也轻轻拍打着沙滩上的礁石。希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美景，茫然问道：“妈妈，这里是？”

“鄂霍次克海。”可可利亚淡淡回答道，“我们把进行X-10实验的实验室，建在了海底。海水可以隔断崩坏能外泄，防止被天命的组织观测到。”

“该出发了，希儿。”可可利亚虽说面色平静如常，可内心却宛如刀绞。

“这里……就是……希儿要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去的海边吗？第一次见到呢……”希儿感慨着，不知不觉间，一滴热泪缓缓顺着希儿粉嫩的小脸滑落。

看着潮汐潮落，让得希儿的眼前，幻想起自己和布洛妮娅姐姐两个人在沙滩上开心嬉戏的场景。可幻想终究是幻想。

无论如何，现在的她只能面对一个自己早应已经接受的事实：往昔和布洛妮娅姐姐一起在那片星空下许下的愿望，可能……再也没机会实现了……

这时，可可利亚注意到希儿的眼角，泛着泪花，有些担忧的问道：“希儿？你怎么了？”

“不……没什么……”

鄂霍次克海底，X-10实验室。

沉溺于实验舱内，希儿被不断灌输而入的液体，渐渐包裹了全身，就像是坠入了深海，静谧而又让人感到不安。

“实验很顺利，这孩子的身体对崩坏能的适应性异常的高。她已经可以利用崩坏能在原子层控制物质了。进一步注射更多的崩坏能，她就有机会在亚原子层级，甚至量子层级操控物质。”实验舱外，所有的研究员无不全神贯注保持着精神高度集中，他们盯紧了荧幕上不停变化的实验数据。

“……实验继续，再注射3ml。”冷汗不断冒出可可利亚的额头，她满脸担忧我，咬紧牙关，时刻注意着希儿的状态。

好痛苦……好疼……好热……身体快要融化了……有什么东西……正在不断流进我的身体里……希儿……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希儿感到全身上下像是燃起来了那般，火燎燎的痛刺痛着她的全身，什么都思考不了，只能仅仅凭借自己的意志，硬抗着那灼热的痛楚。

希儿睁开眼睫，发觉自己身处在一片白色的空间，而她的眼前，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拥有着灰银发色螺旋双马尾的少女，那不正是布洛妮娅吗？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欣喜的呼唤一声，但那背对着她的布洛妮娅，却没有回应她。

“……布洛妮娅姐姐？是布洛妮娅姐姐，希儿在这里！”希儿唤道，可布洛妮娅并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她只是一步步的走上前去，仿佛没有听到希儿的呼唤，直到抵达箱子前停下脚步。

“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有些茫然，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布洛妮娅打开箱子钻了进去。那个箱子很是熟悉，好像和当时自己在目睹杏·玛尔伤害布洛妮娅之后，因害怕蜷缩在那里的箱子一模一样。

“布洛妮娅姐姐……”她再次唤道，这次希儿变得坚强了，不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小姑娘，因为她有了要保护的人，那就是她最爱的布洛妮娅姐姐。

希儿弯下腰，刚准备要解开箱子上的锁扣时，一条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纤细手臂，拉住了自己的皓腕。

随后，希儿听到了那一声源自于内心深处的声音，那是一声警告！严厉的警告！“住手，不要再往前了希儿，那个箱子（圣痕）里的东西（力量），不是你能够驾驭的。”

“警报！侦测到实验对象崩坏能反应急剧上升，已经超出了可控范围！”蜂鸣的警报声骤然响起，与此同时，实验室内，红色的警告淹没了显示屏。

可可利亚惊慌的望向实验舱中深陷昏迷的少女，惊呼道：“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