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最后一课

“荧？！”姬子回眸，望着那拉着自己的皓腕，不想让她离去的荧。

“姬子姐姐，留下来。不要走！”她眼中含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滴落栏杆之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可是荧……敌人……”姬子苦涩愁容，那蜂鸣声的警报深深地刺痛着她。

“姬子姐姐，敌人不是你一个人能够挺对的，请您也带上我。”荧放低了姿态，可以小声道，几乎是在恳求。

“荧，你留下来，照顾好布洛妮娅她们，琪亚娜，交给我就好了。”她淡淡回应着，低眸，凝视在手中的血清之上。

“我不希望你们有任何人在受伤了！”姬子态度坚决，强行让自己的情绪强硬了几分，挣脱荧的挽留，毅然决然的迈开步伐向外走去。

“姬子姐姐，恐怕这一次我不会再听您的话了！”荧言辞义正的道，莲步微移，跟进了姬子的步伐。

“停下，我以长官的身份命令你！”姬子严声怒喝，试图想通过官大一级来压住她。

“对不起，姬子姐姐，您先违背了契约，所以，我自然不会在听从您的命令。”荧也用同样坚韧的态度，凝视着她。

“你……”望着面前这个倔强的丫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姬子无奈摇了摇头，随后语重心长道：“荧，我知道，我跟你说过会补偿你，但是不是现在，请你安心的等我回来，好吗？”

“不……”荧柳眉一蹙，加快步伐来到她的身前，踮起脚尖，几乎是险些贴在姬子的脸颊上。

“留下来，做我老婆！姬子姐姐！”

“什么！？”听了她的话，姬子陷入极大的错愕之中。

“做我老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担着，我不会抛下你一个人；还有，别想摆脱掉我！”她不满的嘤咛着，张开双臂，紧搂着姬子的腰肢，把脑袋深埋进那的丰腴的酥胸之中。

“你这色迷心窍的坏丫头！”姬子羞红着脸颊，侧了过去，心中小鹿乱撞，底骂着荧。不过，周围其他人好像只顾着慌慌张张的乱窜，并没有注意到脸红到发烫的姬子。

姬子经历过很多次约会，而这种被人强行表白的，还是头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小自己很多的丫头！

“姬子姐姐……呃不对，老婆，别走！你说过的怎么补偿我都行……”荧声音绵绵像极了一只小绵羊，刺激着姬子心头那一片最柔弱的地方！

“真是……便宜你了！”姬子低下脑袋，印在荧的艳唇之上。感受着唇上那柔柔的触感，荧脸庞泛出些许红润，细细品味着这湿润的感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悄然停住。

“现在满意了吧？”姬子脸庞上那一抹诱人的绯红依旧在，抿着艳唇，愤愤的瞪着她。

让她有些愤怒的是，荧舔了舔自己的艳唇，似乎还有一些意犹未尽的模样。“还不错！”

“你这丫头！别占了便宜就卖乖！”姬子呵斥道，“现在可是敌人来袭的时候！正经点！”

“知道了姬子姐姐。”荧双手交叉于身后，双眸破朔迷离，回眸向着姬子柔柔一笑着：“姬子姐姐，让我们一起，指引迷路的女孩，找到回家的路吧！”

望着她腼腆的笑容，过往的回忆如车水马龙般出现在眼前。

“虽然都是些长不大的家伙，但我还挺喜欢这个地方的！往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吧？祝你们……好运。”她看着周围那些来回奔走的人群。

手拿武器的人、身缠绷带的人、抬着伤员的人、搬着零件的人；休伯利安上的人、极东支部的人、逆熵的人；姬子见过的人，姬子没有见过的人；记得姬子的人，不记得姬子的人；一个一个与她擦肩而过。

“真想……再喝一杯啊。”她感慨着，扛起赤红大剑，迈开步子，寻着少女的步伐而去。

……

“不明热源反应正在以时速420公里，从后方高速逼近！目标的映像，出现在显示器上了！光学观测系统暴涨！无法捕捉目标观测！目标即将抵达！1000米……800米……500米……300米！！”

电梯之中，听着嘈杂的电子提示音，荧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无锋剑。

目视着手中的血清，姬子凝神，向着荧问道：“紧张吗？”

“还行！”她会心一笑，强行镇定住自己的恐惧。

“嘀——嘀——嘀——嘀——”蜂鸣的警报声回响。

姬子抬眼，神情凝重：“来了吗？荧，准备好！要上了！”她将血清放装甲口袋，握紧赤红大剑从背后抽出。荧微嗯一声，淡淡的元素力在身前悄然流转。

天空之中，贝纳勒斯张开自己宽厚的羽翼，不断向休伯利安号逼近，休伯利安甲板上各处近防炮开火！行程一道道火力压制网试图阻止贝纳勒斯的攻势！

“轰！”它张开深渊巨口，硬生生地撕扯下一台近防炮。向着休伯利安甲板的方向狠狠砸出！

“哼！”姬子冷哼一声，走出电梯的前一刻，抬起修长紧绷的大腿，将那台砸进休伯利安甲板的炮台残骸又踢了回去。夹杂着强劲的力道炮台残骸装甲狠狠轰击在贝纳勒斯的头部，令她产生阵阵眩晕感！

“好机会！上吧！姬子姐姐！”岩元素力形成的岩石浮现在半空之中，在荧的精准控制下，行成一阶阶台阶！姬子一跃而起，借助荧所形成的岩梯高高越向半空，趁着贝纳勒斯的视线模糊瞬间，第二发攻击接踵而至！

手握着赤红大剑狠狠劈下！只是刹那，两人所处的空间出现异动，当她们再睁开双眼，面前的环境已经悄然变换！

“呃？这！”姬子凝神，柳眉紧蹙，凝视着面前昏暗的空间。

“姬子姐姐！”

“荧，小心！”抬手将荧护在身后，姬子沉声道。

“哼哼哼哼——”

那充满着病态的笑声响彻整片空间，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悬浮于这片混沌的天空之中，空之律者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她脚踏虚空，缓步向前，向着她们的方向由远及近。

“你们以为，你们能逃走吗？”她的言语充满着戏谑，凝向两人的目光蕴含着着强烈的杀气！

“哼，等你好久了！”姬子嘴角微弯，似是在嘲笑，抬起赤红大剑高高举起，剑锋所指之处赫然是悬浮于半空之中的空之律者。

“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空之律者冷冷道，纤手轻抬，两人的身形不受控制的倒飞而出！

“哈？！”姬子感受到身体瞬间失重，在空间能力的牵引下，不断向空之律者逼近。

“姬子姐姐！”荧惊呼一声，神色惊变！

“好好担心你自己吧！”

“什么？！”诧异之际，两块紫色方体忽然砸来，荧想要躲避之际，突然发觉全身竟然动弹不得！

“这！”来不及惊讶，空之律者的攻击悄然将至，被无限回廊砸中身体的荧口吐鲜血，似乎能感受到身体中的每一寸筋骨都要被空间挤压寸断，几乎要扭曲变形！

“呃……啊啊啊啊——！！！”她发出一声惨叫，那一声声凄厉的痛刺激着姬子的内心！

“荧——！”姬子挣扎着想要挣脱空之律者的束缚，可在虚数空间，任何形式的反抗都是徒劳无功。

在接近她的前一刻，空之律者纤手轻轻向前一推。姬子的身躯，则是重重的撞击在身后的一块巨大的紫色方体之上！

“尽你们所能，挣扎吧！”她轻抬响指，另外两块紫色方体依然将姬子包裹其中，不断扭转变形！

“与其担心别人，还是管好你自己吧。”空之律者冷冷道，纤手向上一划，漂浮在身后的数根虚数长枪幻化成数条亚空之带，在她控制下穿透禁锢着姬子的紫色方体不断切割！

“姬子……姐姐……”强忍剧痛，荧绝望的望向那被切割成碎块的紫色方体，痛苦的嘶鸣着。

“也就这种程度了，哼！”空之律者冷哼一声，缓步向着荧所在的方向走来。

“现在，该轮到你了！”抬手虚握，她的声音冰冷，却蕴含着浓郁的杀意，亚空之带顺着她纤细的手臂成螺旋状向上蔓延，形成一个白色的锥刺，锋刃所及指向深陷绝望之中的荧。

“嗯！？”霎时间，空之律者忽然感到背脊一凉，回眸望向刚刚被亚空之带切割成碎块的残骸之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柄赤红色的短剑，带着惊人的破风之式向空之律者袭来，在抵达她身躯的前一刻，空之律者慌忙开启空间裂缝，令她没想到的是，那柄短剑在没入空间裂痕的瞬间，竟然破开了裂缝，从空之律者身后穿过，狠狠扎入虚数空间的墙壁之上，产生极大冲击，令那一片空间都发生剧烈的震荡！

“切！”她冷哼一声 带着蔑视瞟向刚刚赤色短剑袭来的方向！

“姬子姐姐……！”原本因绝望暗淡的金眸重新恢复了几分光彩，荧凝视向那紫色碎块的残骸，只见那熟悉的身影，一步一步从废墟中走出……

“哈啊……哈啊……”她喘着粗气，真红骑士·月蚀装甲那残缺的碎片还紧贴在姬子的娇躯之上，白皙的皮肤，遍布血痕。

“你的攻击……结束了吗？”姬子抬眼，赤眸之中炯炯有神，似是有火焰跳动。

握紧了手中的破损的赤色大剑，再次举起，凝声问道：“那么……现在轮到我了！没意见吧！”

“嗯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空之律者狂笑着，抬手调动金色的崩坏能撕裂出一道道空间裂痕，无数的虚数长枪，从空间裂痕之中幻化而出！

“死吧。”她目光一凝，杀意迸发，无数的虚数长枪向姬子刺来。

“姬子姐姐！小心！”荧担忧着，大声惊呼道。

“哈啊！”握着赤色大剑的玉掌轻挥，那赤红色的火焰直接被附着在了大剑的剑刃之上。姬子振臂一挥，原本投掷向她的虚数长枪便是顷刻间，便是被焚烧成了灰烬！

“琪亚娜，当你醒来，你会看到一切都变了，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不再美好，那些平凡的日常，也将一去不回……但是，不要放弃，永远不要放弃！”

空之律者惊恐的看着她，神情逐渐扭曲，似乎渐渐疯狂！“少在那里，得意忘形！”她嘶吼出声 不断控制着虚数长枪刺向姬子。

“呃！！”但她的攻击似乎毫无作用，闪烁着火光的赤色大剑，顺着姬子的身形挥舞。

“呀——！！！”在焚毁那些虚数长枪的同时，姬子高高跃起，向着空之律者不断逼近！

疾疫宝石的烈焰红芒犹如一股惊鸿，闪电般的惊掠而出，慌乱之下，空之律者慌忙甩出两根亚空之带试图阻拦姬子的攻势。

亚空之带擦过她的身躯，流下一道道刺眼的伤痕，可这，并没有阻止姬子前进的脚步，反而她的速度还在迅速增加！已经到了令人目不暇接地步！

“哈啊！”空之律者仍旧不死心，在姬子坠落之前，快速在掌心中央凝聚出一团紫红色的崩坏能光团猛地抛向空中。

没有躲闪，姬子双手攥紧剑柄，然后重重的轰砍在了那螺旋状逼近自己的紫红色光团之上。

而她的眼前，再次出现了那一个个熟悉的身影，德丽莎、芽衣、布洛妮娅、符华、荧、以及……

“姬子阿姨！我要成为最强的女武神！”

姬子的记忆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张满是童真微笑着的白发双马尾女孩。她带着歉意，最后一次温柔的望向担忧着她，陪她一路前行的恋人身上，柔声道：“对不起荧，把你卷入这场不属于你的纷争……”

荧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姬子要做什么，拼死想要挣扎着站起身，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痛苦出声：“姬子姐姐不要——！！”

姬子双目一聚，握紧赤色大剑的双臂身体再度发力。“呃……呀啊——哈——！！！”

疾疫宝石所形成的火焰羽翼承载着她的决心与信念劈砍而下，彻底破开了空之律者利用崩坏能所形成紫色光团，以及虚数屏障的防御！

“可恶！”在空之律者惊恐的目光之中，附着着火光的赤色大剑不断逼近，以及……

“琪亚娜！抬起头！继续前进吧！去把这个不完美的故事，变成你所期望的样子。”

空之律者紧闭双眸，然而意料之中刺穿身体的疼痛并没有发生，只有姬子靠近自己的耳边，柔柔的说的那一句：“活下去……琪亚娜……”

“哈啊……”她睁开眼睫，只是发现，姬子像是以一种最温柔的方式，将她护在身下，那是一种拥抱的方式……

“这就是……最后……一课了……”大剑碎裂，连同姬子身上最后的那几片装甲也碎裂，她睁开双臂，无力的倒了下去，似乎是想要在拥抱一次自己的学生……

“你——”可空之律者似乎并不领情，柳眉倒竖，迸发出一阵气浪，将姬子失去生机的身躯，震飞而出，跌入虚数空间深处……！

（这应该是除过楔子之外最长的一章了吧，最后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