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酒馆

Chapter 8

　　黑暗永远是亡灵最好的隐匿之所。

　　"哈，你看那个可怜虫来了，他的脸还印在我的悬赏令上呢。"

　　"也就你这么游手好闲去观察人类。"

　　那身影却像没听见一般，自顾自的往下接着说。

　　"那帮士兵居然把他放了，有点可惜啊。"

　　另一个身影早已化为一抹红色流光消失不见。

　　"该干正事了。"

　　起身从树枝上跃下，落入阴影的怀抱，无声无息，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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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村庄相比，外城简直天差地别。

　　先放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说，周遭的店铺无一不挂着显眼的招牌，把整条街都遮挡住，吆喝声贯彻整条大街，五颜六色的摊位上摆着各种令人眼花缭乱的小玩意儿。

　　大多数店家都会通过攀谈几句来向游客推销他们的商品，但无一例外都被H一口婉拒——他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H撇撇嘴，留下一句"旅馆见。"便向着一家酒馆走去。

　　倒是Steve已经被周围的花里胡哨吸引了注意，他饶有兴趣的从那些门店与门店之间的临时摊位前经过，不时拿起一样手工饰品放到眼前细细观摩，随后便与热情友好的店主愉悦交谈起来，似乎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离开的H，也不知是否听到他说的话。

　　酒馆的喧闹比外面不减反增，赏金猎人们挤在一次，往肚子里倾倒相同的廉价酒精，然后吐出夹杂酒气的悲愤之词，抑或是炫耀悬赏得到的奖金和"功绩"。

　　威士忌令人发晕的酒精味与空气搅在一起吸入肺里，不时还有几个喝的酩酊大醉的醉汉发生口角而大声咒骂。里面完全成为了赏金猎人的盘踞地，他们拿着赚到的赏金畅饮烈酒——"赏金猎人"仅仅是一个名号，本质上就是一群酗酒为命的酒鬼。

　　虽然氛围的确令人不喜，但基于他们四处游荡的基础上，无疑是套话的不二人选。

　　门伴随着"吱呀——"的闷哼缓缓被推开，不少醉醺醺的人都下意识看向门口。似乎是H的样貌过于年轻，某处不知道谁举着酒瓶喊了一句："有新面孔来了。"随即又有一个声音附和："小孩子可不能喝酒啊。"酒馆里顿时发出几声大笑。

　　H选择忽视周围这帮烂醉如泥的酒鬼的发言，直直地向着吧台走过去。见H不做任何反应，他们也无趣地把聚集在他身上的视线重新移到手中浑黄的酒液上。

　　"干马天尼，谢谢。"H坐到吧台的高脚凳，将一块金锭推向吧台另一边。

　　反倒是调酒师在这里有些格格不入——高挑的身型挑起标准的白衬西装，纯黑的倒三角领带从白色翻折的领口处垂下，直至再次藏入黑色布料之下，每一颗扣子都一丝不苟地紧扣。站在吧台后面一言不发，手上的量酒器微斜，酒液便顺着倾斜的角度流入调酒壶。处在背后的一群赏金猎人中着实又些突兀。

　　视线顺着黑色布料的纹路逐渐上移，一簇浅紫色的小花闯入视线，它正别在调酒师胸前的口袋上，深紫的底色上渲染开浅紫的花纹，淡雅精致，在黑色西装的衬托下宛如一朵假花。那调酒师倒也不在意，就这么任凭H上下打量自己。

　　"紫颂花？这可不多见啊。"H盯着那朵花，忽然自言自语似的嘟囔了一句。只是那调酒师在听到"紫颂花"的时候动作明显顿了一下，尽管下一秒又恢复如初，继续调酒的工作。

　　"嘿，小子。"一个似乎有些年纪的赏金猎人大大咧咧地坐到H旁边，"这可不是个喝酒的好地方，初来乍到？"说着视线瞥向一旁的调酒师。

　　H随手拿了瓶价钱中等的威士忌，开封后递给旁边的络腮胡男人，随后再次维持着单手托腮的动作，静静地盯着面前花式表演的调酒师。

　　"谢谢，小子。"那个落魄的老家伙显然没什么机会去品尝价钱稍高的饮料，宝贝似的灌了几口。

　　调酒师似乎比一般人要高，看起来也很瘦，覆在白暂肌肤上合身的西装给人以高雅的感觉。同样漆黑如墨的头发散落在脸颊旁，看不到眼睛，单看下半张脸人应该比较清秀。

　　刚刚好结束最后的混合摇晃，浑浊发白的马天尼顺着透明的杯壁缓缓从底部注满三角杯，一串覆满气泡的橄榄坠入逐渐清澈的酒液，微小的气泡冒出酒面，破裂融回初处。

　　调酒师微微俯身将那清澈的马天尼推到H面前，正巧后者的视线正盯在他的脸上——没等视线相接，那调酒师便匆匆将脸别了过去，拿起吧台上的杯子细细擦拭。H见那调酒师这副样子，憋不住笑似的轻笑一声，把注意力转到身旁的赏金猎人身上。

　　见H转向自己，男人灌了几口酒，发泄似的大笑几声："你这个可怜的小子，最近赏金猎人这碗饭可不太好吃。"

　　H露出一个略带担心的表情："是吗，那些悬赏犯不好对付了？"

　　"倒也不算，就是最近有几个麻烦的家伙，我这身子骨也活动不开了。嘿，你是从哪来的？"

　　"附近的小村庄，你呢？"

　　"如果你问的是故乡，很遗憾我早就忘记了，但如果你指的是我的上一个目的地，桦林城。"那个赏金猎人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神采。

　　而让一个穷困潦倒却经历丰富的中年人，给一个年轻的同行讲讲自己的冒险经历，他无疑是十分乐意的。

　　"知道为什么我前几天去到桦林城吗？"他的声音里平添了一股自信，"现在全世界都不太平，不少亡灵都露了面。"

　　H小饮一口面前的马天尼，冰凉的烈酒入喉，对于许久未碰酒的他来说还真的有些不适应——他的酒量很好，但依旧被刺激地皱了皱眉。"那应该交给神谕骑士处理。"H知道旁边的人想听这句话，便接着向下接着说。

　　赏金猎人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他故作轻蔑地笑了一声："看来你还不了解皇室那帮吃白食的守卫军。"

　　"是的，我不怎么接触过他们，还请继续。"

　　"那些亡灵的实力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那些守卫军根本拿他们没有办法，十个亡灵能勉强捉到一个就不错。"

　　H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接着问道："那你也去猎杀亡灵了？"

　　"对，但那些明摆着是受诅咒者，他们也就拿着亡灵和外界避避风头。"赏金猎人似乎有些气愤，又猛地灌下一口烈酒，"他们封锁了整个桦林城，我趁着空档溜到了这里。哼，等风头过去，我还会回去的。"

　　"但是我听说这里的情况也不妙？"H挑眉，回想起入城检查时那厚厚一摞的悬赏令。

　　"的确，这边甚至冒出了两个高危悬赏。"他放下已经空了的酒瓶，长叹一声。

　　很好，把自己的无能推卸给客观的困难，再用些"以后还有机会"之类的话去掩盖自己半途而废的事实。H把这些讥讽修饰为同行之间友善的微笑。

　　那赏金猎人又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望向门口的方向，H也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

　　一身黑衣的男子已经站在了酒馆内，黑色的皮质手套捏着一张泛黄的悬赏令，一副傲世轻物的模样，周围的赏金猎人都面露恐惧之色。男子冷冷地开口道："十颗钻石，人头交到我这。"

　　其余的赏金猎人在看到悬赏令的同时都往后缩了缩脖子，H奇怪的看着那群酒鬼的举动，十颗钻石一个人头，多划算了，这都不要。

　　那人见店里不为所动，似乎也逐渐变得不耐烦，干脆低吼一声："嫌少是吧，二十颗！"

　　"我还以为一群赏金猎人能有多大能耐，看来也是一群懦夫。"他狠狠地环视了一圈，转身就要离开。

　　啧啧，出手真豪放，二十颗钻石啊，贵族都不敢进行这种纯撒钱行为，这是有多恨人家啊。H见此，不禁在心里感叹了一句，随后起身喊住那人。

　　"别走，悬赏令给我，我接了，真是奇怪，这么大的单子居然没人接。不过，先交两颗做押金，剩下的完事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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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