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弟子陆陆续续比完,台下弟子看赛热情丝毫未减……
毕竟这宗门大比中的俊朗师弟师兄,冷艳、温柔的师妹师姐可不少,有实力者更甚,除了有看头就是有看头,虽然有些时候却实不值一提。
日光之下,年轻有为一辈,意气风发,都在争先恐后地在众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
乾清门的三位天骄,果然是实力不容小觑之辈……
天榜第六的祁玉虽输给了天榜四的季随,但好像并不是很在意,因为他的实力与季随相差并不大,不过是一时比试罢了,他从来在意的并不是天阶排位,而是难得的知心友人。
原来两人在三个月前山下做任务时就已见过几次,两人已算是友人,自然不是很在意输赢。
楚卿歌对上的宗晴就是一个,果然是天阶第八的弟子 ,十七岁结丹。
楚卿歌与之同龄只是半步入筑基中期而已,虽然师承单紫遇座下,修得遥兮剑。
但还是修为有限,参悟不透彻,对上那个人还是打得有些吃力。
毕竟她可没有宗晴那单系冰灵根,控收自如,宗晴出剑时带着的冰色碎花点点 ,虽美但能使碰到它的对手,感到无形中隐隐作痛的刺骨,即使那剑还没刺到对面的人。
她一袭浅纹衣袍挥剑而来,面若清霜,飞步清云,不步尘澜之态甚是晃眼,是许多台下弟子的女仙人选。
剑出泛起冰花夹杂法术,从而让对面减缓出招的速度,让她更利于找到对手破绽,就此反击。
但楚卿歌是乾清门掌门的女儿,她的底子也不差。即使不能使出她的本命灵器, 那把扇子。
而是手持了师父赐的瑶兮剑,只她一人肆意驰骋,她从不畏惧。
但还是能跟宗晴打个平手,不经让宗晴对她也记住了几分。
但最后宗晴还是使出了她十七岁时最美也最得意的的一剑——风花雪月,楚卿歌哪里是个认输的少女,立刻使出了她的初悟的一剑,与着相拼。
最后,因为修为境界相差太大,一个筑基对金丹,实力有些悬殊。
楚卿歌还是被那道剑击败,她输给了宗晴,但她敢输敢赢之态,并没有对宗晴击败自己的事而不甘,而是敢于面对。
下台之前 ,还向宗晴约战多年结婴后,宗晴听后微愣,觉得这人可处,遇事不急,败事不恼,于是答应了这个师妹所求。
下台后……
“不愧是我阿姐,不到半柱香就拿下对手。”
“阿姐真厉害。”
宗昀带着笑脸,迎上归来的宗晴,十六岁的人了,在他阿姐面前笑得像个小孩,明眸如炬,似灼华耀眼,但就是还带一丝稚气,不由觉得有点傻,让宗晴也不由觉得这个弟弟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童。
宗晴向来对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弟弟从来要求修炼上严格,面对上他的笑语,虽然也一愣,但还是面色如旧,淡淡低语一句,“长不大的小屁孩……”
宗昀虽然没听清她的低语,但还是觉得阿姐一定也是高兴的。
一旁的祁玉,看了一眼他们,没有任何动作,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看向远处的高嵩入云的青山,飞去的白鹭……
神思依已然,随山远伸,随鹭远征……
——少年几遇知己于市井乡台,再逢知己于高台,此行已是幸也,胜负早随雾深,藏鹿于远山黛林,只不怠前程,亦可轻可弃——
……
岑风问了问下台的季随,“你认识他吗?”
季随知道他问的是祁玉,不予否认,“早在三月前,接下山任务时遇见过几次。”
“人不错,虽才天阶六,修为没我高,但人可交。所以,我们就拜了把子。”
“原来……什么?!!”季随云淡风轻两句,把岑风惊了一下。
你这样不着调的人,人家那谦谦君子样能和你拜把子,不要以为我不知道。
有一次你和我下山不小心喝个烂醉,还追着一只金丹期修为的魅魔闯进了那花楼风月之地,闹了事(硬说头牌姑娘是魅魔幻化的之后没抓到魔物不说,还把花楼烧个精光),后老鸨要就索赔,抵押了全身宝物包括师父给他去下界的醉仙居打酒的灵石。
回峰后还被你师父罚了三十戒尺和两个月面壁的事了,不会是你逼人家喝酒然后骗人家的吧,毕竟你可骗过我……
岑风一脸的不敢相信,季随可没想到这人心中黑他的话,有些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了?干嘛那么惊讶。”
岑暮不忍再回首这人的旧事,说道:“没什么,就是觉得那人酒量一定不敌你。”
“这也难怪……”会被你骗。
季随隐约想到那天下山与那人边在破庙喝酒,彻夜长谈之景,顿了会儿,有些得意笑道,“你这话说对了,也不看看,我季随是何人的徒弟。”
说完觉得有些不对,古怪地看着他,“你夸我了?!你这人居然也会夸人?”
“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我何时夸你了?”岑风嫌恶的神色随话而生,似乎不想再听他说这些无厘头的话,退开离他远了点。
季随注意到这人的动作,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不过师弟师兄那么多年了,他也知道这人脾性,不想跟他计较,“我酒量好,可是你说的。”
“这也算?”
“当然,我师父可没说过我酒量好这话,只说过……”
他的话突然一顿,岑风虽不屑这类话题,但还是问道,“什么?”
季随一笑,继续答,“他说,小孩子不要沾酒这类东西,伤身。他还说以后别再背着他偷偷喝酒,否则打断我的腿。
你说他那有一个仙尊和为人师表的风度,听这话倒像是个操心自家小孩的老妈子。”
岑风听他私下竟敢形容仙尊为‘老妈子’不由惊讶,刚要批评他的用词,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点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那你还喝?不怕仙尊真打断你的腿?”
“唉,师尊的话说的虽然是狠了点,但我知道他不会的,自拜入他座下以来,我每次偷偷喝酒哪一次不是被他抓给正着,他也只是关了我几个月的禁闭。”
“师父他待我……自是如爹娘般好。”
季随说出这话时,不由语速慢了几分,脸色如初,但眼睛里似乎却多了一丝无力的哀伤,这让岑风也不经思绪微顿。
真的没想到这个不着调的人说起他那个整天洒脱喝酒的师父来,倒是一本正经,不由觉得他这几年来对这个师弟的了解还不算透彻,比如他从来只关注到季随表面的不着调……
其实岑风也听过他的传闻,但从未从季随口中得到过答案,一是岑风不想去过多干预别人的私事, 二是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别人,毕竟这种亲人离别的痛,他不曾经历过,他可没见过他的亲人,从记事起,就已是澹台长青的徒弟了。
岑风也曾问过澹台长青,他的爹娘是谁,但是每次得到的都是师父的调笑,“想什么呢?你是我的娃,我是你爹。”这类的话,让至今的岑风仍只有一顿语塞来应对。
曾经……
澹台长青告诉他,他就是他的娃,他非要与之理论。
岑风:“师父,此事不可乱言,您是我师父,又怎么……会是我爹。”
“您不愿说,我也不问了就是,不要跟徒儿开这种玩笑。”
澹台长青语气中带了几分亲和笑意,仿佛在看自家孩童,就差没个当了爹时的年岁模样,顶着一副自己的不谈尘世万千烦恼,只谈山间岁月几何的竹林隐士仙人模样,问他:“你不信为师?”
岑风确实不信,“徒儿不敢,但是……就算您真是我……我爹,那我娘呢?您不是……没有道侣吗?”
澹台长青听此,笑得更深了:“哈哈……道侣?小小年纪知道的倒不少。”
“嘶,你娘……你没有娘,只有爹。”那人想了想,说道。
“你骗人,明明……明明要两个人在一起了,才能有孩子。
“我是小,但我不傻,别想骗我。”
年纪才七岁的岑风一开始还义正言辞盯着澹台长青问的,可是现在,他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连澹台长青都差点没听到他最后说的话。
“傻……小徒弟?”澹台长青尝试地叫了一下。
岑风听到师父说他‘傻’,本想反驳,但看到那人近乎正经的叫他,不由内心生怵,又怕师父责罚,脸上和眼神中写满了委屈,但又不敢言。
澹台长青见此,哭笑不得。
那人清朗的笑声传进岑风耳朵,虽然悦耳,但是才孩童的岑风差点被他气哭。
“好了,为师不逗你了。”
澹台长青老是这样见好就收,傻小徒弟——岑风可在当时不管他,硬是哭了。
这可把澹台长青弄懵了,硬是僵坐一旁,看着他眼眶中渐渐泛起的水雾,他不由失措。
似乎那雾,待片刻就要化骤雨欲降下人间一样
,一瞬间是旱城终临甘霖,还是化洪水猛兽,澹台长青竟然看不透了。
果不其然,不待他反应,雾气化水,一朝如倾盆大雨,顷刻云层不堪依托,终落入江——岑风哭了……
这是岑风第一次被他逗哭……
澹台长青看着这场雨的降下,没有说什么,眼神中带了丝愧意,总会轻轻摸摸他的头,替他擦掉挂在脸上的泪,然后抱了抱在哭的岑暮。
虽无言,但岑风看在眼里,这个师父,是真待他如自己的孩子,就算他真是自己的爹,他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只是娘呢?
他没娘——师父说的,岑风始终不信,一定是我爹娘有什么是师父不愿言的,不过也罢了,毕竟我从未见过他们,此后我只待师父一个亲人可好?
除此,没人解答他的疑惑,只剩他师父时不时的调笑,开着是他爹的玩笑话,一人说着,一人听着,听了十几年……
现在……
岑风看了看身侧的季随和他师父的情义,不经让他回想起这十几年的光阴……
他看着这个平日里花足了耐心教授他剑术和法术的澹台长青,不经觉得师父在这个问题上似乎不给他足够的耐心,总是用这句话来敷衍他。
……
季随的爹娘,其实在他上山前就病逝了,他们村子当年闹瘟疫 ,死了很多人 ,其中就包括他爹娘。
而他却在那场病灾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不是因为老天和病魔仁慈,而是那天白鹿龄和挚友——七仙州桃花屿的岛主正好路过,才从离村的荒郊外发现了这个被看出患上瘟疫,被村里人随同那些因瘟疫死了人扔出了村的季随。
当时的他才七岁……
他记得的只是三岁到七岁那个时段的一些与他爹娘生活的片段而已,再一无所有……
岑风知道自己提的事,勾起了他的伤心回忆了,不经轻言:“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季随听到他的话,回过神说道“无碍,一些故人旧事罢了。”
季随想:都过去了,我还想它干什么,毕竟天灾人祸,人生在世总避免不得,无能为力之事,想再多也是徒增烦恼罢了,不是吗?
思毕,季随又变作了那个不着调的少年,笑着对岑风说,“避免真的被打断腿,你监督我可好?”
岑风知道这人自己调节能力多样,似乎都挺快的,但这么快就变脸的季随,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人是要把自己憋着?还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他不经怀疑这人的不着调都是伪装,其实心里很不好受吧,也是……谁能好受啊?
但那笑似乎在岑风面前显得几分殷勤,他瞬间觉得自己真的是多虑了,也许他真的放下了,应声假笑道:“才懒得管你,你腿断了,与我何关?”
季随:“那关系可大了,以后你下山的花销可要减半了,还有你欠我的六千灵石(中品)。”
岑风脸色逐渐不好:“你什么意思?”
没错那六千灵石是岑风借的,是上次去下界时不小心欠的(与那次花楼还的钱有点关系,但不多),他还来不及还,说是现在不够,先赊着,以后再还。可是那可是六千灵石,他真的是太苦恼了。
他师父澹台长青待他虽好,可是从来在灵石有限制,一个月最多只能花三千灵石,而季随倒好,被白鹿龄三天两头叫去下界打各种名酒,名酒之所以称名酒,就是贵和酒香清醇,入口留香,入喉不辛,华而不腻,所以,季随一个月的花销啊,除了酒钱,还有他师父给多的(不为人知)。
白鹿龄有的是灵石底蕴,自然从不会在意卖酒剩下的,他竟然全给了他徒弟,真是让人无端嫉妒心生。
季随看到岑风渐渐黑下的脸,得意的笑道:“我的意思是,我腿断了与你关系大着呢,你必须监督我。”
要求的内容再得寸进尺点,“还有下山叫上我。”
岑风顶着黑脸,却还故作正常地答道:“好啊,我叫你。”
……
【私下小剧】
此刻的岑风:“绑了你,去你师尊那敲一笔,应该很赚不少灵石。”
季随:“你可以试试,下次一起去下界吃酒。”
岑风:“我下次试试。”
被绑后……仙尊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听到黑衣人说的话,白鹿龄笑道:“哈哈……灵石?”
随后头也不回,走了,“没有,撕票吧。”
假装黑衣人的岑风:“……”
看了眼剑下的人,嫌恶地收回剑,拔下蒙面布 ,“这是你师尊?”
季随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岑风:“……”原来你比我惨。
搞得岑风不经同情他,还觉得他可怜。
事实上,可通过师徒契交流的两人——
白鹿龄:为师演的不错吧。
看似可怜的季随:多谢师父,师父辛苦,徒儿一定把醉仙居最好的酒给您奉上。
白鹿龄:真是为师的乖徒儿,剩下的钱归你了,想花就花,不必拘束,灵石为师多的是。
季随:呜呜X﹏X,师尊真好。
……
【未完待续】
还有一章,大比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