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
“三叔好”
霍锦惜微微福身,露出来自认为今天最好看的笑容。
“别掰扯没用的,你这丫头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儿又带了这么厚的礼,你又看上什么了?”
“瞧三叔这话说的,我没事还不能孝敬孝敬您了?我知道我抠,但您也没必要这么损我。”
“拉倒,我不吃那一套,就你带来的那酒,把长沙翻遍了都巡不到,你不自己喝了,你带给我?”
“佛爷又为难你了?是吗?”
三爷还是那副棺材脸,标志的很,跟谁说了话脸上也没有个笑意,冲的不行。
“不是佛爷,三叔,我得下个斗,跟您借几个伙计,在地上看着和到底下帮忙。”
“下什么斗!你腿好了吗?”
“差不多没问题了,不下斗,没办法拿到当家印鉴。”
“连当家印鉴都让人收了,你这回还真是……”
“下回长点记性,别跟张启山作对,他手里有军政势力,胳膊拧不过大腿,再怎么着他也是官。”
“等着,我找找去。”
李三爷训斥了一通,推着轮椅走到后院,霍锦惜挑个位置坐下,长出来一口气。
至于小仙姑,嗯,李三爷完全忽略了她。
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有三个人跟着半截李的轮椅就回来了。
“他们仨,活还算行,你瞅瞅,不行再换。”
一个独眼龙,一对双胞胎。
在半截李的示意下,那独眼龙先向霍锦惜介绍。
“霍当家的,我叫半瞎子,这俩,是兄弟,他们是哑巴,我给您介绍一下。”
“这个脸上有疤的是哥哥,擅长格斗,刀用的也凑合。”
“这个是弟弟,他是出了名的跑得快,下斗跟一溜烟一样。”
两名男子向霍锦惜抱拳,她微微点头。
这俩还行,看着挺老实,眉眼里头都有股子狠劲,手上没少沾血。
“多谢三爷,此次有高手相助,我也算安心些。”
“你那腿真好了吗?别差不多,差不多容易让你埋在地底下。”
“三叔,没事了,这回去,也不会太冒险。”
五天,不废了已是万幸,她又如何奢望回复如初?
“你这次去还带着谁?”
“我侄女”
她让出身后的人,小仙姑不卑不亢,很有礼数的行了一个礼。
李三爷盯着她,霍锦惜也知道三爷想试探试探,随即让出一个空位。
对视几秒,眼神里的那种阴狠毒辣几乎全释放出来,小仙姑面上依旧是笑盈盈的,毫不示弱。
“这么个奶还没断干净的孩子,倒是还有几分心气儿,跟着就跟着吧。”
“要是折了,可是你们霍家的损失。”
“我知道了,三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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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府,她正翻查资料,准备下墓的物件,老管家面带急色,匆匆而来。
“当家的,出事了……出大事了。”
“说”
“北平的药材,闹出人命了。”
霍锦惜动作一顿,转过身子,看向那老妇,见她点头,一边窝在沙发的霍仙姑也支愣起身子,气氛顿时凝重。
……
霍解两家的药材生意是一起发展的,解家垄断了法租界和上海其他地区,而霍家则是在长沙,南昌,杭州等地颇具势力。
平日里难免有交错的边界,两家人做事都手下极其有规矩,不会发生冲突。
甚至,两家人在云南广西等地药材运送也一直互帮互助。
半个月前,三批药材从云南由霍解两家人运到长沙,留下一批后,再次在上海留下一批,剩下的则运往北平发展势力。
等到了北平,一开箱,都傻眼了,里面的药材都让血泡了,底下都是断胳膊断腿的死人。
死的人解家多,霍家少,解家的伙计不干了,吵吵着是霍家要独吞这药,当场两家人就干起来了。
一打不要紧,打完了过了一宿,人又死了仨,都是霍家的。
“半个月前?谁同意把这批药材送到北平的?”
霍锦惜眯眼,她半个月一直在解家,这命令上没有当家印鉴,谁敢擅作主张?
“这,当家的,这还真不知道……”
“查!给我查!我不在,何人敢动当家印鉴!”
“家主息怒,我这就去。”
就算她被撤了当家之位,还没有通知九门,选好新一任家主之前,她一直是霍当家的,除了她,哪怕是霍老太,都不能私自动当家印鉴。
霍锦惜只在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事情感觉,并没有那么简单。
敢私自动用当家印鉴的,或者说是能靠近当家印鉴的密室的,只有她,霍老太,还有账房大小姐。
那密室里机关遍布,且没有警示意义,进去了不知道规律就是个死,只有每任家主在接管霍家之时上一任家主才能告诉她。
也只有临近暴毙的霍老太和那个不安分的账房大小姐了。
账房大小姐,不太可能是她,毕竟三娘对霍家了如指掌,她什么德行,霍锦惜还不知道?有贼心没贼胆,想做什么事情有一万种顾虑。
那就只剩下死去的霍老太了。
人既已死,再无瓜葛,有冤无冤,无处申冤。
霍家长辈一听,也不扣下当家印鉴了,麻利的把印鉴,钥匙送回来了,催着她去北平把事情查清楚。
这群老不死的,出了事情想起我来了。当家印鉴被动了,无人知晓。早干嘛去了?
“订去北平的火车票,要最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