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受到她的身子一直是僵的,一直没有软下来,眼中划过一丝失望,没事没事,多抱抱就好了。
老八,你出的注意,挺馊的。
这一段路上,她的心跳都过百了,一双经常闪着算计的媚眼如今却只能瞪大的看着他的下骸,直到他把她放到床上。
罢了罢了,如今这样子,他总不能一路搀着她回来吧?
他垂下眼睛,从那震惊的眼神中读出些许疑惑,却随即染上了疏离,吓死了,幸好,幸好没有恼怒。
“反正小时候也抱过。”
他厚着脸皮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却不想她笑了一声。
“小时候?是我抱你吧?”
确实,小时候自幼习武的她力气不小,有一次他,霍锦惜,红官,小五,齐恒一起下墓时候,遇到了危险,她抱起不擅长武功的他就跑,那速度,反而让后面扛着齐恒的红官有些无语。
“还记着呢?你那那叫抱?那是猪八戒扛媳妇儿,没把我吃的饭都颠出来。”
他一边摆好各式各样的针,一边轻笑。
“扛你?扛你就不错了,那回遇到的是大粽子,冥器一件都没来的及拿,就把你扛出来了。”
“那我现在算不算是还了恩?”
“嗯——你要是非这样认为,倒也未必不可。”
霍锦惜轻笑,两人刚才的尴尬被打破,倒是有一片祥和。
看着一根根针从火上烤完,安然的待在白布上,她半靠在软榻上,泰然自若。
“这次,你给我扎?”
“我是学医的,这个法子,还是我提出来的呢?”
九爷有些小骄傲,这次针,他施才最好。
“怕吗?”
似乎是担心她怕针,随即明了,她的回答也让他心生笑意。
“我霍锦惜,从来都没怕过什么。”
真是个骄傲的人儿,他前三针连续施下,手指和白细的肌肤接触的瞬间,些许是因为有些疼,她白湛的脸蛋泛起了一摸淡红,略微急促的咳嗽了一声,眼睛别向别处。
指腹在白净的腿上捋筋脉,极其良好的触感传递到大脑里,引的他脸也有些红,随即把状态扭转过开,这一针,他明显感觉到身旁人的呼吸有些紊乱。
“疼吗?”
“继续吧……”
她未曾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连同紊乱的呼吸和捏的有些发白的指节让他得知她的状态。
一针又一针,六十多针,中间断了一次,她痛晕了过去,施完时,两人皆是是满头大汗。
她竭力的调整自己的呼吸,只是疼痛难忍时也忍不住从鼻腔里吐露出两声喘气,整个过程除了两人的呼吸声都安静的很。
施完针再拔针,有些地方的血液甚至都溅出来了,他知道她疼的难受,手上加快了拔针的速度。
“再忍忍,还有二十根……马上就好了……放松……”
显然,白净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和脖子上蜿蜒的汗滴无不提醒着身边的人,她要到极限了。
这次,比往常要多十针,却比往常痛上一倍。
她疼,肌肉也跟着绷起来,从脖颈到足尖都是紧绷,使得最后几乎他取一针她就闷哼一声,不得已的暂停要让她放松一下。
他放下带血的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把西服的外套脱下来撇在桌子上。
霍锦惜已是痛的意识模糊,时不时口中呢喃一两声,九爷轻叹一声,把她揽在怀里安慰,手指轻轻拂去杂乱的贴在脸上的湿发丝,帕子轻擦了她脸色的汗。
“你说说你,何必如此?”
她若是叫出来,可还是霍锦惜?
针灸本来是不痛的,可若想治好她的腿,便只能是剑走偏锋,越疼,效果便越好。
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他听到了怀中气若游丝的一声呢喃。
“九爷,继续吧……”
怕她在痛晕,他一边起针,一边没话找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
“三娘等会可否能陪解某下一盘?”
“黑白子,象棋,任你挑。”
“黑白子吧,象棋下不过。”
“让你三子又何妨?”
“那无趣了,能和九爷对弈,自当是要好好珍惜。”
她说的每个字都带着颤音,终于是都起完了,在侍女搀扶下,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恢复了一下状态,才去楼下。
“辛苦九爷了,三娘感激不尽。”
她行了一礼,十分感谢,九爷倒了一杯茶,请她坐下。
“可觉得好些了?”
“比原来那般沉重好了不少,这次效果明显。”
霍锦惜喝下茶,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