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门被人敲响了。
“姐,出来吃饭了。”外面传来桑稚的声音。
“知道了。”桑悦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从床上爬了起来,往外走去,打开门,桑稚已经去洗手了。桑悦眯了眯眼睛,走进了洗手间。
“哗哗……”冰凉的水慢慢从水龙头里涌出,桑悦却眯上了眼打起了哈欠。
洗手间外面
“妈,哥哥怎么突然回来了?”
是桑稚的声音。
黎萍:“他说在附近打球,就顺路过来洗个澡。”
“那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留他们吃晚饭呀?”
“你哥那朋友有事儿。”黎萍并不把这个事放在心上,幽幽的问:“只只, 你哥真打你了?”
“……”桑稚立刻心虚起来,不敢再问,低头吃着饭没有再讲什么。
“妈,洗手液没了!”桑悦朝外面叫。
黎萍被转移了注意,她起身去洗手间,看见洗手液没了,奇怪的说:“我记得好像还有小半瓶吧,怎么那么快就没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没了,你明天去买菜回来的时候,去再买一瓶吧。”桑悦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好,你先去吃饭吧。玥玥,你最近几天好像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有什么事就跟妈说。”黎萍不疑有她,慢悠悠地说。
“嗯。”桑悦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很快洗了一下手,就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扒着饭没有抬起过头。
第二天清早,桑悦和桑稚洗漱完走出客厅的时候,桑荣和黎萍都已经坐在餐桌上吃早餐了。既然已经找到了帮手,她们也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没跟他们说请家长的事情。
桑悦和桑稚到餐桌前坐下,黎萍替她们每人盛了碗瘦肉粥。
刚醒来,他们都没有说话的欲望,房子里安安静静的。
桑稚慢吞吞的喝着粥,忽的想起了段嘉许昨天的反应,她吐了口气,小声问:“爸爸,我是不是有点矮?”
桑荣看向她,问:“谁说你了吗?”
桑稚放下手中的碗,把所有问题都推到自家老哥身上:“我哥说的。”
桑悦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他们聊天,喝着碗里的粥,心情格外的美妙,她又想起自己的身高,好像有一米六了,她又想了想,偷偷藏不住原文里描写桑稚长大后有一米六五,笑了笑,又接着喝起碗里的粥。
黎萍:“别听你哥的。”
桑稚用勺子戳了戳碗底:“可我的同学都才12岁,都比我高。殷真如都一米六了。”
桑悦喝粥的速度顿了顿,抬头看向桑稚,又想起自己的身高只有一米六,而她的同学12岁都一米六,心情又不是很美妙,默不做声的喝完了粥,拿起桌上的牛奶又喝了起来,心里想着一定要快点长高,少说都要有一米六八。
桑荣安慰她:“你才多大,还会长高的。”
“你们都长的高,我怎么就长不高了?我坐公交车的时候,还有人给我让座,以为我是小学生 。”桑稚的情绪格外低落,她闷闷的问:“哥哥13岁的时候有一米五吗?”
黎萍犹豫着说:“你哥是男孩子,所以一”
桑荣突然打断她,回答桑稚的话:“没有。”
“……”
“……”
“哪有那么高?”桑荣平静地说,“爸爸不太记得了,但是爸爸勉强有个印象,你哥那时候应该还不到一米四。”
“……”
“……”
时间来到上课的时候
桑悦趴在桌子上看向窗外,还警惕的拿了一本语文课本在桌子上立着,哪怕是同桌叫她,也没有任何反应,静静的看着窗外,似乎窗外有什么吸引她的东西。
上课的内容,她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也完全不在意。脑袋里装的东西全都是接下来的叫家长,以及昨天见到的那个男人。
昨天那么匆忙,段嘉许还没有问她的班级,不知道他能不能准时到学校,桑悦没他的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他,让他下午四点半过来。
她不知道他会几点过来。
因为总想着这个,桑悦一整天都没有听课,时不时透过窗户往校门口的方向看。被几个老师批评过后,她才收敛了一些。她的成绩本就在中下游。这一天都没听讲恐怕又会降下来几分。
墙上时钟的指针不断转动着4点20分准时响起,下课铃声最后一节课该结束了。
但台上的英语老师还是滔滔不绝,听到下课铃声,她也没有说什么,下课还接着讲着上课的内容,桑悦知道这一讲,可能要讲二十分钟,所以也没有说什么,毕竟就算段嘉许来了,也是先去她妹妹的班级,不可能先来她这里,所以她只好安安分分的上课,以免自己的成绩会下降,她的梦想可是要上宜荷大学的呢。
想着桑稚估计已经和段嘉许会面了,她才安安分分的记起了笔记,老师让她站起来问问题时,她也能答出一二。
果然,桑悦想的没错,英语老师直到4:40的时候才下课,布置完作业才放他们离开。
桑悦替自己同桌留下来打扫卫生,所以也没有人催她离开,她静静的看着门口,边扫地边看着,生怕段嘉许来了,她都不知道。
宽敞的教室里,此时也只剩下她一个人 。
她愣了一下。
段嘉许还没来。
桑悦有些不耐烦了,放下手中的扫把,走出教室往楼下看,却没有看到段嘉许的身影,心里想着他不会是忘了吧?桑稚还在等他吧!
她收拾好东西,放好扫把关上门,急急忙忙的往楼下跑去。
教室里的桑稚已经等不下去了,猛地站起来,她站在原地,眼圈渐渐泛红,她强行绷着脸,将委屈的心情压下去。
“只只!”桑悦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桑稚的教室门口,桑稚愣住了,随后委屈地冲向自己的姐姐,猛地放声大哭起来。
初一二年级放学时间早,四点出头就结束了一天的课程,此时刚过五点,走廊里就已经空荡荡的,只能看到零散的几个人。
桑悦轻轻的拍着桑稚的背,听着桑稚的哭声,一阵委屈也从她的心头涌出,但她强忍着情绪轻声哄着自己的妹妹,心里早就问候段嘉许的十八代祖宗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两个人都低着头小跑着下楼,她们的步伐很快,也没看前面的路,像个无头苍蝇。
突然撞上了一个人,两姐妹同时往后退了几步,闷闷的道了歉,连头也没抬,就继续往前走。
不过桑悦闻到了一股烟草的味道,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同时,被她们撞到的人出了声:“同学,你们知道初一一班怎么走吗?”段嘉许也回过了头,正巧对上桑悦溢满了委屈的眼睛。
男人的声调微扬,尾音很自然的拖长,他说话时总带着点无法言说的慵懒,像是贴近耳侧,带着气息,在人心上挠痒。
有点熟悉。
桑稚也回了头。
段嘉许站在栏杆旁,穿着白衣西装裤,他的刘海略长遮盖了眉毛,五官出色到过于艳丽。
也不知道该说这是意料之内还是意料之外的遇见。两姐妹盯着他看了几秒,很快又低下头,没说话。
桑悦拉着桑稚,眼泪早已无声地顺着眼眶流了下来,眼眶红红的,像一只被人欺负的小白兔,但还是倔强的保护自己的妹妹。
段嘉许蹲下来瞅着她:“你也哭鼻子了?”
“……”桑悦别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一点也没有搭理段嘉许。
他觉得好笑:“怕成这样?”
两人低着头一声不吭。
段嘉许:“别哭了,哥哥替你们去挨骂。”
桑悦看向他。
段嘉许揉了揉她的发顶,问:“现在去教室还是去办公室?”
桑悦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些不爽的指责道:“哪有你这么晚来的?”
闻言,段嘉许眉梢一抬,好脾气地道:“那应该几点来?”
桑稚在一旁生硬的回答:“我4:20就放学了”
桑悦:“我比她晚一些,但也在五点前。我都扫完地了……”声音有些低落,委屈极了。
“这么早吗?哥哥不知道啊,哥哥跟你们道个歉行不行?”段嘉许的语气很不正经,他像逗小宠物似的,“哥哥跟你们认个错。”
因为他的到来,两姐妹的情绪消了一小半,桑悦好脾气的憋出了一句:“不用。”桑稚也点了点头,赞同了自家姐姐的话。
距离放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怕老师等久了,两姐妹也没再闹脾气:“走吧!”
“去哪儿?”
“办公室。”
走到一楼往左转,就能看到教师办公室,三个人在距离门口的五米远处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