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今年怎么样？”
“你是说合格者吗？”
“本以为全部会淘汰，结果却留下来了不少。不得不说今年考生们的素质不赖嘛，特别是里面还有几个实力特别强的家伙。萨茨先生，你觉得呢？”
“确实，今年的新人不错呢。”
“我觉得406号考生很好！”
那是人家做的寿司很好吃吧……
“那个用剑的小姑娘吗？我也看见了，实力和她展现出来的形象十分反差呢。”
“是用剑的？她把剑藏在哪里了？我搂着她的时候可什么都没感觉到。”
“嗯？这么说来……”
×
两个活力十足的小屁孩上飞船没多久就蹿没影了，你表示自己这身老骨头禁不起折腾拒绝了小杰的探险邀请，在奇犽的“喂这个说法你是老年人吗”的吐槽下，你、酷拉皮卡和雷欧力依次按照身高排序靠墙坐下，然后齐刷刷变成一摊烂泥。
雷欧力的声音肉眼可见的疲惫：“我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酷拉皮卡同样无精打采：“我也是……”
你的痛苦发言更是扭曲：“我就是头拉了一天石磨的驴都没这么累……”
即使有食物支撑着你的体力条但精神上带来的疲惫是无法去除的，你现在只想躺在一个随便什么地方睡上他妈的十八个小时。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放松警惕，说不定这艘飞船就是第三次测试一开始的会场……”是路过的东巴。
你懒得听他放屁：“上次你劝我们就把人劝进了鬼迷心窍杉树区，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哑巴。”
东巴的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后他又道：“呵，嘴皮子倒是厉害，只不过你又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你再次打断：“反弹。”
东巴：“……”
“噗。”
两个同伴齐齐喷笑出声。
大概是顾忌雷欧力和酷拉皮卡都在你身边，东巴只是恶狠狠瞪了你一眼然后嚷着不跟小姑娘一般见识走了。
对于炮灰哥这种挽尊行为你早有预料，在地上又瘫了五分钟后你强行直起身，步履蹒跚地朝大厅外面走去。
“我去洗把脸和胳膊，等等回来。”
说是等等，实则去了多久你也没算。
离大厅最近的卫生间人太多你不愿意去，因为考生多数为男性，在某些方面意外坚持的你硬是走到了离大厅老远的卫生间。
飞艇上盥洗台是男女独用的，进了有女性标志门内的你放心脱下斗篷从背包里抽出之前买的毛巾准备好好捯饬捯饬自己。
柔顺微卷的银发在左侧被扎成一束，由绿色矿物和金边制成的四叶大发卡固定，看似很沉实际没什么重量。
你摸了摸发卡，镜子里的少女也做出了同样的动作，细腻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你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出神。
皮肤是白的，头发是白的，睫毛也是白的。眼睛是渐变绿的，中间有独特的四瓣花图案。还带有婴儿肥的脸、形状精致的鼻子、颜色粉嫩的嘴唇，一切看起来那么精致美好，也那么的……虚假。
你有些恍惚，镜子里的女孩做出委屈的表情。
这是你第一次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陌生的世界、寂静的环境和不熟悉却属于自己的脸，这些合在一起给你造成了无法言说的恐慌，拿着浸满冷水的毛巾往脸上一扑，你这才唤回了些许神智。
你没有再次披上斗篷，而是拎着它走出了卫生间，不用在意黑色的布料拖地，反正脏了也看不出来。随后你转弯，望见了正靠在玻璃窗前风景的小杰和奇犽。
……啊。
你慢慢走过去，早已察觉的奇犽斜眼瞅你，小杰好似有感应那般朝你探头。
“布耶尔！咦……”
元气的声音戛然而止，奇犽也不撑脸装酷了，直接转头过来看你，蓝色的猫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你……”
湿漉漉的刘海还贴在你的额头上，你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可能看起来太狼狈了，于是笑着表示刚刚去洗了把脸，并且跟平时一样吐槽为什么不及时替换隔间里的卷纸啊。
奇犽默默把头扭回去，小杰盛情邀请你和他们一起看风景。你点头走到小朋友们旁边一起朝玻璃窗外望去，三条薄绿色的披带被你的动作带出温柔的幅度。
小杰、奇犽，然后是你，依旧是按身高组列的站队，不过这次你变成最高的那个了。
飞船大概是途经了某座城市，霓虹闪烁的各色灯光串连在一起，这让你想起了记忆中胡乱撒着一堆项链手链的首饰盒，但盒子的主人是谁你却已经想不起来了。
“好漂亮啊……”
看着窗外绚丽的世界，你的心跳逐渐归于平静。
“我就说很漂亮吧，简直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呢！”小杰像是松了口气般笑道。
玻璃窗前有供人观赏的长椅，你们三个人从站着改成坐着开始闲聊。
主要是那两只小的在闲聊，你旁听看风景。
“奇犽，你的父母呢？”
“还在世吧，应该。”
“那他们是做什么的？”
“杀人魔王。”
“诶，两个都是吗？”
似是没想到小杰会做出这种回答，奇犽愣了下后爆出一串笑声：“重点居然是这里吗？你这个人真有趣！”
早就知晓主角团背景的你更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继续竖着耳朵听小男孩描述自己的过去，毕竟这可是当事人亲口说的诶。
“这样认真追问的人你还是第一个诶。”
“因为奇犽说得都是真的啊。”
“你怎么知道的？”
“直觉吧！”
“诶——我还以为我让人捉摸不透的地方可是迷人之处诶。”
小朋友的斗嘴你听得起劲，不想插话的你摸一了盘烤蘑菇披萨边听边吃，结果刚咬了一口就发现两个人哑火了。
你扭头，发现他俩都在盯着你看，你下意识以为两个还处于成长期的青少年也馋了，于是就把盘子递了过去。
奇犽震惊无比，看了看你又看了看你手中的烤蘑菇披萨：
“你从哪里掏出来的？”
“地上捡的。”你胡言乱语。
“骗人，你当我瞎吗。”
“好吧，其实是从背包里拿的。”这是真话。
“根本就没带包吧你！”
你被他问得烦了，直接把整盘还在飘香冒热气的披萨塞他手里：“吃就是了，又不会害你，继续聊继续聊。”
小杰一点都不客气，拿了片就往嘴里塞，奇犽纠结了会儿秉着反正毒不死他的原则也开吃了。
口感味道都绝赞的披萨收获了一致的好评，三个人开始边吃边聊。奇犽家情况让你想起了过去见到无数家长控制欲太强把孩子逼太狠导致其紫砂的案例，你干脆当成半个教育频道在听，然后聊着聊着又听见他们扯到家长情况上去了，一个想找爹，一个想抓爹，你心想他俩成为好基友不是没有理由的。
到最后披萨也吃完了，眼见着两人因为小杰直觉的原因又要争起来，奇犽率先表示算了算了我们去喝茶好了，然后话音刚落又跐溜一下跑到旁边拐角的盆栽处。
趁小杰跟过去的功夫你默默把盘子收回包里。
“奇犽，有什么事吗？”
面对小杰的疑问他笑着表示没事咱去喝茶吧，后头慢悠悠跟上的你一听就知道他瞎说，但人家小孩不想讲你也不会去追问。
×
奇犽心情不好。
这是你和小杰的共识。
不知道敏锐的小杀手之前在拐角处发现了什么，此刻一言不发，只有你的小杰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奇犽是不是在生气啊？”小杰凑到你耳边小声问道。
“我觉得更像是其它什么事。”你同样小声回答。
“……我听得到。”对面的奇犽朝你们投过来一个无语的眼神。
“啊哈哈……”你和小杰瞬间坐直身体，尴尬挠头。
奇犽拿起杯子浅啜一口，垂眸盯着杯子里的倒影：“我并没有在生你们的气。”
你和小杰交换了一个眼神：那肯定有什么事！
在如此微妙的气氛下，你的余光瞥见了一个身影。
你抬眼，看见了一个大概十六七岁的黑发少女，她的右耳有一个圆形耳坠，但是左耳却空空如也，而从款式上来看这绝不是那种单边的样式。
“这个位置有人坐吗？”她问。
周围的空位很多，这个少女绝对是冲着目标来的。
得亏小杰是个善良热情的好孩子她才这么容易的入座了，而你的逻辑也很简单：按照套路发展这女的和奇犽现在的坏心情绝对脱不了干系，说不定那缺了个的耳环也有问题。
少女说自己叫阿妮达，对她抱有怀疑态度的你并没有搭理，奇犽更是直接侧身搭着靠背不正面对她，只有小杰帮忙介绍了你们。空气愈发尴尬窒息，饶是如此捧场的小杰也没法子了，只能乖乖低头喝茶。
见不得小狗委屈样的你放下茶杯，冷脸道：“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我的目标，是成为一个赏金猎人。”阿妮达并没有回答你的问题，而是自顾自说起了其它。
你也不恼，只是喝了口茶准备听听她接下来的发言。
“你是不是已经有什么目标了？”小杰发问。
“我有报仇对象，而且是可恨的杀父之仇。”阿妮达看向奇犽，眼神冷厉。
“我的父亲原本是一个在辣香山做生意的商人，他组成的船队将哪里的香辛石运输到世界各地做买卖，曾经生意最兴隆的时候赚到了足以买下整个小国家的利润。”
小杰赞叹：“好厉害呢！”
阿妮达缓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有些人看不惯我父亲的成功，竟然雇佣了职业杀手杀了我的父亲！我根本就不用调查，因为杀我父亲的凶手，就是揍敌客……”
“砰！”
杯子底部用力砸在杯托上发出巨大的响声，实在听不下去的你在大脑没反应过来前做出了这一行为。
整个场面顿时鸦雀无声，不止小杰，连奇犽都扭回头愣愣地看着你。
这几天下来由记忆和环境造成的郁结因为阿妮达的话被点燃，理智和教养告诉你不能把气撒在无关的人身上，哪怕对方说得话再没脑子。
“呼……小杰，奇犽，我们走吧。”你长舒一口气，站起身。
“你……！”没想到你会来这一出，阿妮达这会儿竟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只是气恼的看着你。
你打定主意她要是敢拦你们你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网络喷子，谁料一扭头却看见了僵在阿妮达身后的雷欧力和酷拉皮卡。
“布、布耶尔？”雷欧力从没见你这么凶的样子，一时间语气都带上了点小心翼翼。
酷拉皮卡盯着你眨了眨猫眼，看上去有些呆。
你的气瞬间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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