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霭（7）

  很快便开始行动，句芒一路跟踪林氏姐弟来到一处荒废不止的废墟？判宗何时有这么偏僻的院子？句芒在暗处注视着林宴的一举一动……半晌，废墟之中传出一道声响……“六爻，阴阳符咒，煞极令，凝！”句芒听着这一串术语，暗自记下……紧盯着对面，不放过任何细节……“真没想到，那老东西藏的那么深……不过，开启此等法器需判督两大令牌……”声音戛然而止……林栀看着不远处的草丛，毫不犹豫出手纵火……硝烟弥漫，一览无遗……“干净了……哥，东西到手了，我们该离开了……”

  林氏兄妹彻底离开，障眼法便消失了，危机时刻，突然凭空出现一只猫，开启判宗绝学，空间视线阻隔……这才避免暴露，句芒看着面前的判宗小弟子，好巧啊，这不是早上那个受伤的下属吗？偏偏出现在这里！纵使救下自己，也肯定有问题，不等小弟子开口，句芒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颈处，质问：“为何出现在这里？你到底有何目的？”小弟子慌张看着句芒，腿上的伤也隐隐作痛，“句芒姐，我刚刚起夜，就看见你匆匆忙忙出行任务，我想提醒你，发钗落下了，可你压根没有听见，我便跟了过来……”拿出句芒的发钗，委屈巴巴看着句芒……句芒最见不得小孩落泪，虽然眼前这个并不小，再加上早练时刻发生的事情，便收回匕首，接下自己的发钗！“今日之事，你都听见多少？”“也没有多少，就看见刚刚那场大火……”句芒若有所思，看着对方……“你叫什么名字？”“断桑。断绝的断，桑椹树的桑……”句芒收回目光，眉头紧皱，怎么起这个名字……像是看透句芒的心思，“我娘生我时，难产……家里人只觉晦气，便起了这个不好的名字……”这下轮到句芒哑口无言……“句芒姐，您放心吧！那两只外猫，一定有问题！”句芒顺势问道“你就这么确定？！”断桑坚定说道：“六爻是占卜之术，煞极令？判宗失传已久的秘术……”抬眼看向句芒，似是提醒，“这秘术是历代宗主相传，到了判大人这里，突然失传……”句芒警惕看向断桑……“你什么意思……”断桑艰难起身，“没什么意思，句芒姐，要不要联手？我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搜集林家叛变证据，你一只猫的能力可是远远不够的哦……况且，林家做事滴水不漏，你也是见证过的……我可以潜入林家，替你找到证据……”句芒冷静下来……“你到底是谁？”对方依旧眉眼含笑看着自己，句芒索性问道：“交换条件呢？”断桑开口：“不急，事成之后，判宗安然无恙，届时，我会向句芒姐讨要一样东西！句芒姐可要忍痛割爱……”“成交！”断桑诧异看了一眼句芒：“答应的那么利落！到时候可别后悔！”句芒转身离开，“都不重要了，没有什么比判宗安危更重要了……”声音渐小，身后攸地响起：“句芒姐，作为合作伙伴，我提个醒！小心督宗那位猫捕！”句芒顿了一下……不以为然，离开……断桑看着句芒的身影，直至消失……“看来不管多少次，你始终把判宗放在第一位……外界传闻句芒判官，尽职尽责，行事理智，面对危险绝不流露出一丝情感……直到今日，我才发现，已经有一只猫走进她的心里了，占据她的整颗心……判宗宗宫无恙，他才能真正安全……”收回思绪，该行动了……

  句芒回到住处已是寅时，进屋之后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屹立案台边……句芒自顾自来到方桌，开口，“事情办的如何？话唠？”烛龙缓缓转身，情绪很是不好！手中的两份密折也有些褶皱，将密折放置方桌上，调整好语气：“事先声明，你先别冲动……”句芒明显听到烛龙声音打颤，到底是什么内容，给他气成这样？！句芒怀揣着好奇看着密折的字行……督宗宗主亲笔：七月初，四猫捕追捕猫犯，逼至山崖，猫犯坠崖之后，猫捕冷血二娘与猫捕之首无心一清发生争执，一清被红缨枪刺中心口，又被冷血二娘推下疾风崖，必死无疑；冷血突然晕厥，生死未卜……如今，两猫捕，一死一伤……还请判宗宗主，出谋献计……句芒看完第一封信，心情久久不能平复……再次确认符印，是督宗铁面无疑，可是……“一清他……”“你看看第二封……”句芒缓了一会，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要小心督宗那位猫捕是冷血二娘……”回神，打开第二封，稳定一番。督宗宗主亲笔：八月初，一月有余，猫捕之首回归。昔日搭档再次见面，瓦解星散！无心一清报仇，十年搭档彻底决裂，似乎一切重回正规……中秋将至，督宗内外事物繁忙，便不扰判宗宗主，念朝想，愿安好……句芒放下书折，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等会，这确定是真的书折吗？”烛龙点头应下，“是铁面大人亲笔书折，判宗特制复印方可开启！”句芒问道“不是让你交给判大人吗？你怎么提前给看了？”烛龙回复道“这密折是在林栀房间内搜刮出来，我为了分辨真假，便擅自启动复印……”句芒补充道：“然后你就沉不住气，判官私自偷看密折可是重罪！”许是最近脑海沉乱，竟然忘记宗规！现在密封肯定是不行……句芒脑海飞速旋转，对面突然出声询问：“句芒，你知道疾风悬崖吗？”“肯定知道啊！疾风悬崖，危险无比，一旦坠崖，生死难料……所以第一封密折我都快吓死了……不过，还好无心一清命大……不过，这下，他和冷血二娘彻底玩完了！”难怪上一世，林栀去督宗，两猫就闹掰了，但是，这时间也卡的太准了吧！难不成，林家在督宗也有内应……这个林氏，难对付啊……“说说你印象里的无心一清吧！”句芒回神：“我印象？和冷血一样！有仇必报，不论善恶！假如说你捅了他一刀，他必须还给你！绝不心慈手软……这么多年了，我还没见他俩为谁放弃过这个原则呢……”话锋一转“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想想明日如何向判大人交代吧！”烛龙不以为然回复：“明日再说！说说你那边的进度吧！”“我一路跟踪林宴林栀，来到一处废墟……说实话，老娘在宗宫生活这么多年，真不知道有那么荒凉不堪院子，然后就听见林宴念一串咒语……还说需要判督令牌！”烛龙总结一句重点，不能让他们得手！

  窗外的月光开始暗淡……时辰不早了。烛龙将密折收好，起身离开，“我先回去了。”句芒没有回应，继续思考如何将密折一事搪塞过去，突然腰间一紧，身体失重，被烛龙一把横抱，胳膊下意识搭在烛龙脖颈处……两猫对视，烛龙开口：“你也累了一天了，休息好才能想处对策！”句芒慢慢回复，“哦～”烛龙将句芒放置木床上，掖好被褥，离开……句芒偏头看向烛龙，不是陪我休息吗？慢慢，眼睛逐渐沉了下去，便睡着了……

  黎明破晓，判宗宗宫，烛龙跪在地上，判大人看着他，“私看密折，可是重罪！污蔑他猫，更是不轻饶！烛龙，你可知罪！”烛龙腰板挺直，“私自查看密折是属下的过错！不过属下没有污蔑他猫，密折是在林宴屋内搜刮！”判大人微怒，“还不知错！不守规矩成何体统！来人，打！”烛龙恭恭敬敬行礼，“判大人只管罚来，烛龙没有错！那便是死也不会认！”……句芒赶到的时候，烛龙已经被打九鞭……那可是利器九幽冥月鞭！一鞭便真是疼痛难忍，这是对待罪大恶极的猫犯的惩罚……“住手！别打了！我让你你别打了！”句芒使用韵力推开执鞭之猫……“判大人，烛龙在怎么犯错！也不至于用刑！”句芒扶住烛龙，看着满身是血的烛龙，心疼不已……“您打他一下，我便心疼一下……就算是私看密折，您就不念及判官情分，用残刑，当真是伤透我们忠心判官之心！”句芒想不明白，为何判大人这么信任林氏，或多或少代入自己的情绪……烛龙声音沙哑，“句芒，别冲动……他是大人……”宗主无情看着伤痕累累的烛龙，“罢了！今日之事，好好反省，没有我的命令！烛龙句芒不得踏出宗宫半步！”

  回到烛龙的住处，无猫的注视，烛龙放开句芒……句芒诧异看向烛龙：“你没事？”烛龙开口，“虽然判大人惩罚了我，但是让执刑之猫使用障眼法……我公然违抗宗规，肯定是要惩治！判大人是心疼我们的……”句芒径直推开烛龙：“你吓死我了！”烛龙装模作样，捂住伤口，“虽然没有真打！但我也受伤了的……”句芒扶住烛龙，“该！”口是心非道……烛龙心里却很开心……“被你关心，我一顿打也没算白挨！对了……说正事！”句芒听着烛龙严肃的语气，不自觉紧张……“督宗有喜事了！”“啥玩意？！谁啊？铁爪五能？不对不对，这个不可能！追命还小！谁啊？难不成是！铁面大人结亲？”烛龙捂住句芒的嘴巴……“乖乖，你小声点！是无心一清和冷血二娘！”句芒彻底没话了……坐在原地，开始思考猫生……“七月冷血刺了一清一枪，将一清推下山崖；八月一清回归，刺了冷血一剑，两猫解除搭档关系……如今九月，两猫要结亲？！成婚？！这，比茶楼里的话本折子还刺激……”成功给自己逗乐了……烛龙继续补充，“他俩过半月便来我们判宗……”句芒生无可恋道：“打住！我现在看见他俩头疼……太乱了……”烛龙看着句芒，不禁失笑，这双手托腮，认真解说的模样还挺可爱……忍不住凑近，等到句芒回神，感觉脸颊湿湿了，被猫吧唧一口，抬眼看着事情的作俑者……“话唠，你亲我就算了，还不把口水擦干净！恶心……”还未说完，嘴唇被面前的猫封住……含糊不清说道：“这样不就没有口水了……”

  另一边，林栀思绪停留在原地，“哥，那个句芒不能留！”林宴点头，“她对我们的敌意太大了……这样下去，会影响我们计划！妹妹，可以动手了……记住！必须解决干净！”林栀露出甜美的笑容：“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