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丫头片子。”
温一夏的屏幕那头,电话挂断页上的照片里,赫然是小姑娘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却惹人怜爱的模样
“出什么状况了,博士。”
“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我话还没说完就敢挂电话。”
话音落下,偌大的实验室里安静片刻,只听电流和液流潺潺作响
影子停了一会,十指接着动起来敲打键盘,窸窸有声
“她上学第一天就这么放肆,回来是该好好说教说教。”
剔博士不言语,像在生闷气,却又忽然转而开口,
“…影子,我给她做的那身装备呢,”
“在仓库里,博士,要我去取来吗。”
“不,都归你了,凭什么便宜了那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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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教室里干坐着,屋里暖风开得挺足,不一会就让人口干舌燥的。
温一夏把书摊在桌子上,从书包侧面的网兜里掏出小水杯,拧开喝了一口
水温温的,是烧开了又晾过的纯净水,沁人心脾
水杯里,圆圆的水面上打着圆圆的一只光斑,来自教室顶上的灯光。
她盯着书上的小字,一行一行地读着青草蛋糕是怎么从草变成绵软香甜的蛋糕的,手上握着杯子,又抿了一口。
温一夏……博士他,不会跟我这个小丫头片子计较吧。
温一夏挂电话因为实在着急上学嘛。迫不得已出此下策。
她咕哝道。仿佛做错了某件大事似的,坐立难安的感觉一点点爬上温一夏的心头。
手里捧着的书秒速换成手机,她定定地盯着手机上的联系页面想了些许,犹豫地敲着弹上来的键盘,发了条消息过去。
剔老在线。 对面很快显示已读,但就是不回消息,任凭温一夏怎么软言软语也没个回音儿。
如此表示,她很确定剔老爹有被她挂电话的大不孝行为气到。
温一夏……?
温一夏您真是比女朋友难哄喔,这小性使的
温一夏手指动得飞快,拍出一干傻白甜字眼也脸不红心不跳扯谎不嫌臊的慌。打字说软话谁不会,您老爱看不看,我先把歉道了倒免得自己亏心。
她也猜得出来,剔老爹受不了手机在台子上叽里呱啦一通乱响,于是咬牙切齿地给她打字回复到:
下
不
为
例
温一夏好的博士。好的好的好的。
得了自己被原谅的准信儿,温一夏立刻乐得开花,如释重负地把心放回肚子,把手机重新关机,交到教室前面的手机箱里,然后洋溢着微笑回到座位继续看书。
她正翻着的几页书里也实在有逗人笑的俏皮话,温一夏翻着翻着,不禁自己就在座位上乐了好几回。
但能跟剔老爹维持和睦关系还是开心最主要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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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在教室另一侧,少女这一干表情的大变化被细心的喜儿留意了个全面。
喜儿用手轻托着下巴,眯起眼认真地瞧着她。看出她对着手机又是笑又是拧眉,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他便微微去掉些目光里的谨慎和躲避,光明正大地观察起她来。
这个叫温一夏的小女孩先是在看书,但又心事重重,完全看不下去的样子。
而后她又掏出手机,目光紧紧盯在屏幕上,全神贯注地给什么人发着消息。
编辑消息的温一夏时而紧咬着唇,咂摸着手底下编辑出来的字眼,时而又眯起双眼,露出狐狸一样的狡黠跟得意。那秀秀气气的黛眉跟星眼之间情绪来回游走,变幻莫测的,猜不到她下一秒是喜是嗔,像演了一出大戏逗自己开心。
到最后,小姑娘像完成了某件大事一样,踏踏实实地把手机交了,真正安静地看起书来,沉浸其中而嘴角微扬。
喜儿她话语里的博士……是在叫谁呢。
他唇齿微动,嚼着心头的疑问。温一夏尽管声音极小,他却真真切切听了个清楚。
忽然地,有一双手捏住喜儿的肩,轻轻揉搓着。
懒羊羊喜儿,别过度敏感啦。
少年慵慵懒懒的声音在身后响着,手上揉捏的力道变大了几分,
懒羊羊指不定人家小姑娘是跟家里哪个亲戚朋友聊天……结果被你好一顿凭空猜疑。
喜儿可正常人谁会打电话发消息一口一个博士…
望着喜儿眼里的迟疑和他一副被自己揉得摇摇晃晃的呆憨样儿,懒羊羊五官都笑得展开了,琥珀色的眸子更是一闪一闪的,
懒羊羊你叫班长大人都一口一个教授的,别人还不能叫个博士
懒羊羊天底下博士千千万,你怎么知道她就一定跟剔博士有瓜葛,
少年伸出修长的手指,慢悠悠地把喜儿耳畔被自己摇落的碎发别回他耳后,
懒羊羊望着他眸中始终也消不下的警惕,这股紧张的情绪自从跟剔博士的手下第一次交手就时而在喜儿眼中浮现,折磨着他的身心,消耗着他的精神,使眼前的人儿变得越发像个惊弓之鸟
以喜儿细致谨慎的性子,最看不下的就是大家全然无事地照常嬉闹,却忽视身边可能潜伏的危险
对视了一会儿,懒羊羊只得柔声安慰,
懒羊羊因为象星石的事情,你和村长他老人家最近都操心太多了,
懒羊羊我们大家会留意一切可疑动向的,只拜托你好好休息。我们可不希望下次上阵之前,你会病倒在大家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