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肆】烟火年年

“我将在此地于今晚亥时与你见面。”

“希望你如约而至。”

“小菲洛。”

“小洛…小家伙还挺准时的。”

“新年快乐，跨时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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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桉笙将小菲洛送回她的院子，脖子上的红晕却仍未褪去，一路上，她低头想着许知夏侧身接住她时的样子，额前碎发轻扬，清秀的脸庞配上一曲弯弯的眉，更是给他添加了不少气韵。

想罢，她又轻轻瞥向了山腰边上的某间小院，星星点点应着山雾隐隐约约地舞动，恰雾寥寥绕绕，更是仙气。

“去看看吧。”她心生一横，耳边响来了几处山下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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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好。”她腆了腆，手中还提着一篮糕点。

“嗯？林师妹！快快请进！”许知夏正提笔，不料一阵冷风掀起宣纸，他提了提眉，朝着掩着的窗看去，却无意瞥见了门口的林桉笙。

因为今日是除夕，他归山也晚，便命令下去收拾好他的庭院就不许在上来了。

“师兄写什么呢？”林桉笙将糕点放在一侧，提眼望了望书桌上的宣纸。

“哦，联子，师妹要一起来吗？”许知夏正将毛笔拿起，听见林桉笙的话，又把笔朝她的方向递了递。

少年样貌冷清，眉眼不含一丝情感，即使如此，在递笔望向林桉笙的瞬间她总觉得他在朝她笑。

“嗯？试试。”少年挑了挑眉，碧色眸子里多了丝玩味，纤手中横着的毛笔也轻轻地掂了掂。

“嗯。”林桉笙接过毛笔，却低着头，她侧了侧脸，烛光微弱，并不能完全看清脸上是光还是粉生红，袖下青筋逐渐突起，但好在她低头看字时将自己的情绪调整过来。

“月朗峋山处，人闲孤自芳。”

“风轻起洛阳，却无处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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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五师弟，你说我们明天要不要带小师妹下山玩玩？她还没下过山下呢…”

“你可拉倒吧，想一出是一出，我早就跟师傅提这件事了。”

“那他怎么说？”

“他说师妹年纪尚小，不让下山。”

“什么？小师妹真可怜…emm，有了！”

“你想什么歪主意呢？说好了哈，别带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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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还不睡吗？”清浅披着一起略厚的披风坐在小菲洛的床头，眉眼低低，眼里略带困意，望着两眼仍睁得老大的菲洛，她轻轻问道。

“嗯。”小菲洛翻了个身，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一头橙发乖巧地披在肩的两端，装作似的打了打哈欠，却没望后看：“你也去睡觉吧。”

“好，藏书阁的书我带来了，放在桃木桌上来，小姐以后可以去看看。”

“晚安清浅，顺带帮我向疏影问个好。”

“晚安，我们的宝贝。”疏影这时候进来了，示意着清浅与她一同慢慢退下，轻轻熄灭了她房间里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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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草草地披了件轻纱就出门了，临走前还不忘看看疏影和清浅。

她一袭浅紫色碧荷高腰儒裙，裙上绣着几朵紫罗兰，裙脚上绣着一只翩然起舞的蝴蝶，欲飞向花丛，腰间系着一条银白色的丝带，雪一般的白色，与浅紫色的碧荷高腰儒裙裙映衬得完美无瑕。

菲洛站在寒风中，却不感觉刺骨，兴许是从小练武的缘故吧，她打小身子就比其他人好，也不容易生病。袖口中放有一小小的薰衣草香袋，是她前段时间在山腰发现的，散发出一阵阵淡淡的清香。

她绾着百合髻，插上一支五师兄送的流苏，只留一缕青丝落在胸前，风轻掠，流苏也只是发出泠泠的声响。

站于松柏林的桃苑里，她打了打哈欠，一对秀眉如柳条，橙眸忽闪忽闪，长长的睫毛扑闪着，宛若蝴蝶的翅膀般轻盈。

“哟，小家伙挺准时的嘛。”

午夜院庙的钟声响起，她知道他也应该来了。

“嗯。”她回头看了看，男孩正站在树枝头，着一黑色风衣，戴着面具。

同样，她亦是看不到他的眼。

“你是谁？”她望着他，发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是谁不重要。戴上它。”男孩丢来一个狐形面具，上面的红色花纹应着边缘，甚是好看。

“走吧。”

“去哪？”

“下山。”

“嗯？”他低头望了望怀中的菲洛，小姑娘正睁着大眼望着他：“怎么了？”

“没什么。”说罢怀中的人儿紧紧缩了缩身子。

“怎么了？冷嘛？”

“没有。”

其实她也注意到他换了件面具，与清晨的不同，是和她的配对的狐狸面具。

“哇哦——”两人登上的长安城上最高的楼，一城风景尽览眼底，几处高楼危危，人如豆子般大。

年前山中烟火的回响，此刻在她眸中绽放。

“好看吗？”

“嗯！”

被山下绚丽的景迷了眼，她便不舍得挪开了。

·

“小洛，新年快乐。”

高楼上立起道斜影，黑色长长的披风下，男孩缓缓摘下面具，一金一蓝的异瞳闪烁。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睡得正香的女孩，眉间柔情款款，手也不自觉地抱得更紧了些。

不道别处将好景，却若今日烟火年年。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