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人呢

弥漫着紫色邪气的苍茫大地上，一位冒着血气的恶魔，一位身负重伤，难以站立的金发俊男，围着一头倒下的巨狼沉默不言，气氛极致寂静而又如欲断之弦般万分急促……

莫凡回头望了下赵满延，嘴唇微颤，弱弱问道：“人呢？”

“人呢？人呢？……”赵满延发浪般不断重复道，莫凡有些不忍心，但还是准备伸手准备推一推他，可还没碰到，赵满延像触电了一样，看向莫凡，泪水不争气的从眼角滑落，转瞬间化作漂泼大雨抱住莫凡，泪水浸湿了眼角，有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失去同伴的哀悼？

“对不起……莫凡……真的很对不起？”赵满延抱得很紧，嘴里不断吐出的只有“对不起”这三个字，莫凡不明白，一向活泼闷骚的老赵怎么会变成这样？除了他父亲去世那一次还真没见他认真哭过，但莫凡是真的不知道吗？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莫凡问道，尽管知道这样对赵满延有多残忍。

“那个海底女魔头！”赵满延心中充满了愤怒，几乎在莫凡开口的一瞬间同时说道。

“所以说……”莫凡颤抖着问道。

“我不知道，灵灵说不能因小失大，让我带着时间之眼来找你……对不起，我不是男人，抛下了她们。”赵满延呜咽说道。

“这不能怪你，的确不能因小失大。”莫凡很痛苦，但不能装出来，他只剩老赵了，想起带土失去了琳时的绝望，大概就是如此了吧？失去自己世界的中心，就像是失去了栋梁，即使楼宇再华丽，也会瞬间崩塌，莫凡心中就是这样。

“老狼……”老赵哽咽道，“我差点就回不来了，谁知老狼突然窜出，一把把我给叼走了，可它……”莫凡看着老狼，心中五味杂陈，他不让老狼参战，是因为害怕失去，可一向服从命令的老狼，这次却打破站岗的命令，该说是庆幸因为他才带回时间之眼？还是说他不幸身死呢？莫凡不知道，他不想知道，他不敢面对这个现实。

“你准备怎么办？”赵满延看起来面色不太好，比往日的脸更加苍白，焦急的询问莫凡。

“回去！回过去！”莫凡眼中无比坚定，即使他将会回到那个落魄的自己。

“好兄弟！”赵满延用力拍了拍莫凡的肩膀，像是在警醒莫凡，又像是在告别，泪珠又开始在他的脸上打转，“我很后悔，后悔来见你最后一面，我很害怕失去，可我却只能来见你。”

听着赵满延的呜咽 ，莫凡也不好受，可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即刻问道：“最后一面！？什么最后一面？怕不是我要回去的原因吧！你怎么了？快说啊！”

一连串的问话冲破耳膜 赵满延却不再开口，默默把时间之眼塞进莫凡手里，又默默地倒下去……

莫凡瞪着眼睛看着这一幕，不敢相信老赵死在了自己眼前 ，他应该想到亡灵都是群毒物的，可他不敢再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