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愿提起的回忆

赛琳的身影似乎晃了晃，像风中的草叶一般。再次转过身，一双璀璨的异眸紧紧地盯住了李歆苧。但这次，她的眼神不再犀利，而像是在努力记住李歆苧的样子和名字。

“再见……”

“嗯。”

“有缘……”

“再会。”

两人对视一眼，不禁同时微微一笑。

赛琳的身影消失在了傍晚柔和的光辉中。

世间一片绚烂。

——

其实，李歆苧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何去何从了。说实话，现在的自己，在这个世界无依无靠，唯一的那个新朋友还在世界的另一头的极寒之地辛苦地活着。

所以，李歆苧才不愿意放弃现在这个机会。

“真的，我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没问题。”

李歆苧一脸真诚的看着眼前这位面容和善的女人，她可不能丢了这个机会。这个老板不是正好在招服务员么？自己曾经去打过暑期工，应该可以胜任这个职业。

“可是我们不能雇佣童工啊……”

老板看着眼前这个外表12岁心理16岁的“小朋友”，面带无奈地微笑着。是的，这可不像从前了。雇佣童工可是是违法的呢。

李歆苧微微一怔。是啊，她都忘了自己是现在这个样子了，妥妥的小朋友一枚呐。

可是……

正因如此，李歆苧这个样子给她带来了不少麻烦。首先就是身高。

身高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硬伤。

就比如……现在。

李歆苧不得不仰视所有人。她还没见过几个比自己矮的小朋友呢。

她仰视着老板娘，在她这个角度，老板娘的下半张脸几乎都被笼罩在一片阴影中。而李歆苧竟然感觉到了恐惧感。

又想起了之前的事了。

——

霸凌者一副高高挂起、毫不在意的模样，双臂环胸，直勾勾地盯着在她一旁，教室角落里低头坐着，在一本草稿纸上写写画画的李歆苧。

哦，不对——现在他们还没有霸凌被霸凌者，所以——不能被称为霸凌者。哪怕她以前经历过无数次的纵容和欺凌，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啊呀——这么说也不对。

她甚至，没有认为自己有什么过错。

周围的同学们吓得脖子一缩，只感觉后背上冷汗倒流。纷纷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教室。甚至还有人不忘记带上门。

是呀，谁敢惹霸凌者呢？毕竟，这个霸凌者还是对外宣称“学习优良，彬彬有礼的校长女儿”呢。

“咔嚓。”

随着这关门的一声，李歆苧抬起头来，一脸茫然地环顾着教室。又突然发现了正一脸“笑容”的，看着自己的霸凌者。她不禁瞳孔地震，一股深深的恐惧感与无力感席卷了全身。

慢了。

自己慢了。

……

李歆苧蹲下身去，被剪得参差不齐的黑发遮住了面容。她想用她这颤抖的手，来捡起地上已经碎了的本子。她成功了。可是，自己的画作再也回不来了。

碎纸片顺着李歆苧颤抖着的手指缝之间纷纷滑落，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像洁白的花瓣，也像纯洁的雪……

“画的什么，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霸凌者嘻嘻笑着，我弄这一页尚未被撕碎的纸。不好，那张纸上面是自己最喜欢的——目前画的最好的——

雪花又飘了一地。

李歆苧跪在了地上。

——

“童工……”

“老板，对不起……我会想办法——”

李歆苧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禁后退了几步。她想离开这个餐馆，离开这个让自己想起“美好”回忆的地方——

“欸，小姑娘？你怎么了？脸色——”

老板娘还想再说些什么，但——

那一抹白已经离开了。

——

Henna“咳咳，校园霸凌确实是一件很严重的事。”

Henna“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