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04【初入清谈会】

　　江澄喃喃自语道：

江澄“若是……阿姐会更心疼吧。”

　　他的声音很小，江厌离没有听清。

江厌离“阿澄说什么？”

　　江澄默默摇了摇头。

江澄“没什么。”

　　不必问，他也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今日若受罚的是魏无羡，阿姐定是会更心疼的。

　　他向来嘴笨不讨喜，性子执拗倔强，不似魏无羡那样撒娇卖萌，贴心乖巧，讨阿姐欢心。

　　如若不然，当年她又如何会甘愿为魏无羡挡了那一刀。

　　却丝毫不考虑为自己这个弟弟而保全自身，最终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金凌和他相依为命。

　　每每看见无父无母的金凌，他除了怨恨魏无羡之外。

　　又何尝没有怨恨过自己的无能？

　　护不住自己想护的人，留不住自己想留的人，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去。

　　只能魏无羡重回世间，有了蓝忘机陪他山高水远。

　　金凌也释怀了父母当年，所有人似乎都在往前走。

　　只有他还固执的留在原地，还执意伪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可能怎么办呢。

　　他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眼又偏执的人，还带着几分虚伪，不知所谓至极。

　　江枫眠和虞紫鸢虽然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因为看法不同而争吵。

　　可在如今的江澄身上，他们却几乎从未有过分歧。

　　从六岁开始不论寒暑不舍昼夜的修炼。

　　十岁开始带领弟子外出夜猎从未铩羽，十二岁开始处理宗中事务老练得体。

　　而今十四岁的江澄在各大世家中也算颇负盛名。

　　除年长他几岁的蓝氏少宗主蓝曦臣外，倒也无人能越过他去。

　　虽虞紫鸢作为母亲心疼儿子辛苦，但却也难掩她的骄傲。

　　江枫眠则是非常单纯的欣慰，他向来觉得男孩子吃点苦没什么所谓，却忘了深究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如此懂事。

　　而因着这几年随父亲理事的卓越表现，本是各世家主事人才能参与的清谈会，今年江枫眠带着江澄一并来了。

　　在江澄的记忆里，这还是第一次江枫眠单独带他出门，身边没有跟着父亲素来最喜欢的魏无羡。

　　而他，也洗去了曾经的倨傲骄矜，变得内敛低调起来。

　　重来一次，他终于懂得，江氏少主也没什么好骄傲的。

　　那些原本的锋芒早已被碾碎，零落在尘埃里，再也不复少年得志的模样。

　　若说清谈会上没有小辈，倒也不尽然。

　　聂氏老宗主亡故，聂明块接任宗主，虽与江澄年纪相差不少，却也勉强算是同辈。

　　蓝氏宗主青蘅君早已不问世事，这几年都是由长老蓝启仁带蓝曦臣与会。

　　其他中小世家即便有出众子侄，也断不敢带来这种正式场合，万一行为不当，反倒坏了长辈的大事。

　　故而，当江澄随侍在江枫眠身侧缓缓而来时，众仙门虽皆以为在情理之中，可又都难免带上了些惊诧，一时间气氛竟有些静谧。

　　宴席尚未开始，聂明块正与蓝曦臣站在一处说话，这不寻常的静谧也引得他们回首。

　　只见得江枫眠身后随行来的那个少年，细眉杏目，虽年岁尚浅，却难掩俊美，举手投足间带着几分从容，丝毫不见像是第一次参与清谈会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