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静与动

　 这什么都变了，这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世界里无边的黑暗，脚下的那滩死水，以及那个眯眼、微笑着看着爱铃的人。

轻步走去，脚下那黑不见底的死水，掀起圈圈波纹，向看不见的远处消失。

已占据利奥身体的他，正坐在椅子上，双手十指交叉，头靠在手掌上，肘抵在桌上，静静地看着爱铃到来。

两个人都没说话，爱铃绕着利奥走了一圈，仔细观察着，最后轻轻地坐在他的面前：“所以，你是利奥对吗？

“发生了很多事。”利奥微笑着：“但我还是一样的，我还是利奥。

所拥有的事物，所拥有的记忆，并无半分差错为何不能自称利奥呢？

“那么利奥，我有一个问题。”爱铃在他面前，用食指比了个一：“所有隐藏工作都做的很好，防护措施也无可挑剔，我完全没有突破口，一直被蒙在鼓里，但你不觉得你所做的一切，做的太多了吗？到底是什么程度的事情，才能让你付出那么多的努力。”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的为好，幻境已经快要解除了。”

爱铃却微笑着站了起来：“不得不称赞，这是以我为中心的行动，为了让我从幻境醒来，那么加上我曾情绪崩溃一次的经历，毫无疑问，知道了这些事后我很可能情绪崩溃，再无法从幻境中离开。”

“但即便如此。”利奥向后一躺，右手握拳撑着下颚，左手摊开，仍微笑着：“即便如此你也猜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吗？”

“你真的这么确信吗？”爱铃绕着利奥走了起来。

“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直到拿到记忆的那一刻偶利奥才明白，利奥到底所做的到底有多缜密，就连根据爱铃习惯所设置的假证据都不下百个。

就连将自己的复制品安入自己身体的计划都想了出来，尽管我是个意料之外的复制品，但却是一个更为优秀的复制品。

“还记得我被你强行弹出掌握环境后发生的事吗？”

利奥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在这段记忆里，利奥没做任何的防护，关注不多，说明这根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地方：“那你又能从这个地方找到什么呢？”

　　“我什么也找不到哦。”爱铃手指敲在了桌子上：“可无论你回答什么，当你回答后，一切就已经尘埃落定了，人偶利奥。”

人偶利奥眼睛睁大：“是啊，自己成了这计划里唯一的纰漏，换作其它复制品，他们根本无法回答。”

“其实我也不愿相信的，可，是你这个无法掌控幻境的人，改变了这里吧。”

一切都已经迟了，人偶利偶张开嘴，笑容早已消失，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冒充了利奥，占据了他的身体，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利奥已经死了。”爱铃仰起了头，呼着气，努力不让自己落泪。

人偶利奥伸出了手，却又收了回去：“抱歉，既没能做到彻底骗到你，又无法告诉你真相。”

爱铃重新坐直了，有些落寞：“我早就该料到了，你和优利克都没有我和利奥那种真正的默契.”

“抱歉。”人偶利奥能回答也就是这个了。

爱铃又呼口气，想要将心中那团压抑的迷雾吹散，想要说话，却像是喉咙一下被人掐住了。

又呼了一口气，明显急促多了，还是说了出来：“利奥也真是，太小看了我了，居然以为我会一下都忍不住，不过也只有到这个时候，我才敢去探求真正的事物，人偶利奥，还有多久，这个幻境会解除。”

“大概一分钟吧。”人偶利里小心翼翼地说着。

爱铃轻轻地闭上了眼睛：“是吗？”

没有回答，除了那一圈圈向远处扩散的波纹，这个世界又恢复了安静。

　 人偶利奥感到焦燥，却一动不感动，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过，但等待就是这样令人抓狂。

　　三、二、一直到最后一秒钟时，人偶利奥才算松了口气，而爱铃却也看起来仍像是平静地闭着眼。

　　一刹那，幻境化作了云雾，所有的东西都消散了，那片渗人的黑森林出现在眼中前。

　 人偶利奥转身想告诉爱铃自己的喜悦，但爱铃却已经蹲下，抱头哭了起来。

　 自己终究无法代替利奥，伸出的手收了回来，静静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