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藏书极其丰富,涵盖也甚为全面,可惜不允外借。若是可以,祈镜真想直接住在藏书阁。先不说蓝家,就说自家那个,缠人的紧,为了让他老实听学,割地又赔款。
白日里待在藏书阁,晚上回去用膳就寝。如此安生了几日,藏书阁就迎来了两位祈镜意想不到的人——藏色和蓝启仁。
“师叔,你来藏书阁怎的不带我?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师侄了。”藏色一见祈镜便缠了上来,“师叔~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俩~已经十八年未曾见过了,你就不想我吗......”
祈镜:......咦惹
就算在以前,最爱的也不是你,更何况现在?再说了,住在一个院子,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来的十八年未见?想阿寒也不可能想你!
藏色每说一句,祈镜便腹诽一句。没说出来,不过是碍于蓝启仁,给藏色点面子。没看见蓝启仁胡子都揪掉几根了吗。
——咦?
蓝启仁这么年轻竟然就有胡子了?!祈镜震惊!
“不可姿态过密!”蓝启仁气道。
“蓝老二,你烦不烦?”藏色抠了抠耳朵,很不耐,“不可戏水、不可打闹、不可夜游、不可疾行,你还有多少不可?!”这几天一直被这蓝老二追在后头说不可,现在她被窝里都是不可,做梦都被不可追着
“云深不知处,不可喧哗!”
祈镜:......
藏色:......
“咳,蓝二公子,不知藏色可是做错了何事?”祈镜也不想管,但为了自己能安静的看书——唉,藏色真能闹腾。
“藏色在课堂上无端哂笑,与他人私语,撕毁纸张传小信,扰乱课堂秩序!”面对祈镜,蓝启仁怒火收敛了点,但也只是一点点。“罚抄写蓝氏家规五十遍。”
“蓝氏家规上千,抄写数遍是不是多了点?况且,有抄写家规的时间,不如让藏色抄写礼记经纶之类?”祈镜打商量,但蓝启仁不配合,
“蓝氏家规,五十!”
祈镜忍耐,“蓝二公子,那不如抄写十遍如何?藏色也知道错了,必不会再犯。”藏色连连点头。
“不行!五十!”
祈镜继续忍,蓝启仁依旧不配合,
“那二十如何?”
“不行!说了五十那便是五十!”
“二十五,如何?”
“不行”
如此纠缠几回,祈镜都快忍无可忍了,蓝老二未免太过顽固了!
“如此不服,不如多抄写五十遍,定定心!”蓝启仁道。
祈镜转头,拍着藏色的肩膀,“既然蓝二公子都这般说了,藏色,你就安心抄写吧。之后,一同交给蓝二公子吧。”感受着肩膀上的力道,藏色内心的小恶魔已经拿起了叉烧。
蓝老二,你给我等着!
有师叔支持,想整哪个人不行。
第一日哈欠粉
藏色故意拿着下了药的书去向蓝启仁请教,蓝启仁隔三差五就打喷嚏,黑色的墨汁撒的到处都是。看着自己身上的墨点,蓝启仁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肯定跟藏色脱不了干系,大怒,“藏色!”
“诶!蓝老二,你自己说的啊,云深不知处,不可大声喧哗,你这是明知故犯啊。”藏色故意说道,“抄家规,必须得抄家规!”
靠在书架后的祈镜勾唇一笑,深藏功与名。
第二日痒痒粉,蓝启仁坐立不安;第三日泻药,蓝启仁憋红了脸,最后实在忍不住,借口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一走藏色立即大笑出声,“师叔,哈哈,你看到没有,蓝老二那个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祈镜拿着一本乐谱从书架后走了出来,唇角上扬,“当然看见了。”呵呵,好声好气的商量不行,非要固执。祈镜瞥了藏色一眼,手中一道符咒飘至藏色面前,“趁着蓝启仁走了赶紧把剩下的家规处理掉。”
藏色拿着祈镜研究出来的复制符如获至宝,“师叔!我太喜欢你了!”
祈镜白她,没好气的,“你能少给我惹麻烦我就很感谢你了。”
藏色撇嘴,“师叔,这不是我惹蛮烦,这是麻烦惹我。你是不知道,那蓝老二有多古板多顽固不化,天天不可不可不可,你还不知道吧,那蓝氏家规已经有一千五百多条了,全是那蓝老二加的!”
祈镜头疼,“你这是哪里得罪了那蓝启仁?”
“我哪里知道?我要是知道也不至于在藏书阁关了半月了!”藏色委屈,她一向是随性自在,性格是跳脱了点,但也不至于在人家家里无礼,哪知道有个专门克她的的蓝启仁。早知道,就不来蓝氏听学了!
“师叔,你当时怎么就不带我呢,我也很爱学习的!”藏色又缠上祈镜。
对此祈镜只有两字,“呵呵”
冷酷地把她撕下来。
把乐谱放回原位,然后手也不扬,带走藏书阁所有云彩。
回到温氏院子,温若寒在练剑。剑起,萧萧剑气涌,剑落,猎猎剑光破。
看着他舞剑的风姿,祈镜心情瞬间明亮。等他收剑,祈镜殷勤上前给他擦汗。“阿寒好棒!”
温若寒却很冷漠,“你今日晚回来半刻钟。”
祈镜:啊这......
“阿寒,这不能怪我,这都怪藏色!她不是被罚了家规么,一直缠着我,想我给她推了听学一事,我这不是为了摆脱她,晚了点时间么。”祈镜越说越生气,给她惹麻烦就算了,竟然还打扰她和温若寒的二人时光!
“对了,我听藏色说,蓝氏家规增加四百多条,可曾为难你?”祈镜转移话题。
温若寒叹气,揽着她,“没有下次了。”
“嗯嗯!”
“真是败给你了”
“哼,我才是败给你了好不好?”想我之前逍遥度日,哪里去不得,何事做不了,如今却是要在这世家条条框框里,做点事情还得瞻前顾后。祈镜心中暗想。
不过她不敢说出来,怕被教训。
夜晚就寝时,祈镜问,“藏色和蓝老二到底怎么回事?”
“藏色和江家魏长泽走得近,性情跳脱,扰了蓝氏清净,蓝启仁很不满。”温若寒闭着眼睛,“他近来修的家规,也多是针对藏色。”
和她猜的差不多,祈镜道,“蓝家也是清净淡雅惯了。话说,其他世家那边,你看的如何?”
温若寒睁开眼睛,月光下,暗红色的眼眸流动着血一般的色泽。
“无论哪家,皆不足为惧。”听着他这犹如说,跳梁小丑不过如此的话,祈镜戳他胸口,“单个,自然是不足为惧。”
兔群群起而攻之,猛虎也会疲惫。
“三日后,蓝家有一场小试,考校六艺四雅。你若是不喜欢,就不去。”温若寒抓住她的手。
“若只是普通小试,不去自是无妨,不过,蓝家一向以桃李闻名,即便是普通小试,其他人也会借此生事。”
“更何况这算是我作为你的妻子,岐山温氏少夫人正式在众世家面前亮相,我若是表现不好,可是丢了你的脸。”
“哼,我的夫人,自然是最好的,又何须他人评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