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太平出去后,游归将药师家的门关上独自面对此局面。
“阿萨鸿你又再搞什么!?出来!!”
言罢游归一脚踢烂一个坛子,那坛子应声而碎里面竟然装的血!
鲜血脏污了游归的鞋,他嫌弃地用鞋底碾了一下地上的血,那血黏稠一抬脚竟然拉起老长的血丝如同在拉龙须酥一般。
“哗啦啦···叮铃铃····”
黑暗中响起银饰碰撞的凌乱声响,接着一个低沉的声音道:“你又来了···游归!”
供台旁边的墙“轰轰”移开,震落无数灰尘。暗门被打开黑暗朦胧中来人身上的金银首饰被蜡烛的红光照得闪烁不停。
阿萨鸿走出暗门:“这次你不该来,我也不欢迎你来!!”
他居高临下地睨视游归:“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不是我的对手!”
阿萨鸿语气里满满的威胁之意。
“你杀了多少人!”游归盯着满地的坛子厉声问道。
阿萨鸿顺着游归视线眼珠微动抬起下颚道:“那都是动物的血。还有···”
他故意顿了顿冷笑道:“你有什么资格问我!?你个害死自己亲师父的逆徒!”
游归捏紧了双拳皱眉道:“正因如此我才不愿看着你赴我后尘·····害人害己!”
“·····”
气氛凝滞片刻后游归开口。
“你这是在做甚?将自家搞得如此森森诡异!”
阿萨鸿:“关你屁事!”
游归欠笑踩着血脚印往里走了两步道:“哎~我这人就爱多管闲事儿。所以这屁就关我的事儿。”
“不要脸。”哈萨鸿冷哼道。
面对游归的厚颜无耻他早已经习惯。
游归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我们既是老相识不如请我喝上一杯?”
阿萨鸿冷声嘲讽:“哼~你不怕我下蛊?”
游归无奈摊开双手:“怕啊!怎能不怕?你们九黎一族可最善捣鼓这些蛇虫鼠蚁阴邪的小玩意儿了!
我又是半生树妖、生怕染了虫病!
你这屋我都不敢踏进半步,若不是昨日我从师叔那小破庙下来染了风寒。我家小兄弟担心我,硬拉着我来看病不然我才不来。”
阿萨鸿:“就是踹我门那小子?”
游归:“就是。”
阿萨鸿眼神一凌转过身道:“即是看病那便随我进来吧。诊费多加二两银子!”
“死财迷!”游归小声骂道。
阿萨鸿耳聪,顿住脚步微微扁头:“嗯?”
游归见状连忙换上一副笑脸:“别说二两银子了,三两我也得给。”
说完游归一阵肉疼,但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多花些银子又怎么了?而且阿萨鸿这人是出了名的记仇和财迷,若是得罪他不拿些银子来赔罪,后半身就别想过得痛快了。
九黎鬼师阿萨鸿毒步天下却怕自家娘子皱了眉头,他也是出了名的宠娘子怕娘子。
阿萨鸿前半生风光无限,在三界可谓是闻者丧胆见者留泪!
但是后来阿萨鸿遇见他娘子夏欢曦后便退出江湖的打打杀杀,隐居于此做起了药师。和他娘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
但贪财的老毛病就是没改,而且他是九黎一族的人特别爱银子,诊费只收银子别的不收。
所以来他这儿看病至少是五两银子起步,但因为他医术了得还是有不少金煌城的达官显贵不远万里的来他这里出高价看病。
但夏欢曦心善让他平民百姓来看病就收铜板,遇到肥羊就狠宰上一笔!
游归随阿萨鸿进了暗门,走过长长的隧道后便是一个亮堂的暗室。
暗室比游归想象的要大,四个角落用大型银烛台点着长明灯将偌大的暗室照得宛如白昼一般。
暗室中间摆放着两幅敞开的棺材,一副玉冰灵笼一副破旧不堪。
那副玉冰灵笼的棺材里躺着阿萨鸿的娘子夏欢曦,另一幅里面则躺着一位身穿唐古服饰十五六岁的姑娘。
阿萨鸿来到夏欢曦的棺材旁边牵起她已经僵硬的手满眼深情道:“欢曦···很快、很快我们的孩子就能醒过来了。你不要担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游归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阿萨!”
阿萨鸿抬头,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别吵到她。”
游归看着他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般,失去挚爱的痛到现在都刻骨铭心!
“放下吧!别骗自己了。你清楚她和孩子都醒不过来了····”游归蹙眉。
这句话像是触及了阿萨鸿的逆鳞:“你闭嘴!你懂什么!欢曦和孩子只是太累了而已!他们一定能醒过来!”
游归:“即便他们醒过来了也都不是人了!”
“那又如何?不管他们是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家人!福祸相依,生死与共!不论他们是死是活我都要和他们在一起!”
游归不知何时湿了双眼:“对呀···他们只是睡着了而已。可别人也有家,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不幸去害别人的家。阿萨放了那姑娘吧。”
游归来到阿萨鸿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即便孩子醒过来他也不是人了。”
“醒不过来了····呵呵~~醒不过来了!”
阿萨鸿双眼布满血丝状态有些疯癫,他狠狠的揪起他的衣领质问道:“你知道吗?一身医术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却救不了我难产的妻子是什么感觉吗!?眼睁睁看着自己刚出世的孩子死在自己的怀里是什么感觉吗?”
他推开游归又扑倒棺材里捧着夏欢曦精致煞白的小脸道:“她唯一的愿望就是保住孩子,可是天不遂人愿!贼老天就是看不惯!看不惯我过得好!!”
“谁说天道不可逆!?我今日就要逆天而为,要他们活过来!贼老天,我早晚捅破你的天!!”阿萨鸿咬牙切齿的诉说着天道的不公。
游归踉跄几步来到那姑娘棺材边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掀开姑娘肚皮上的衣服。
如他所料她的肚子被开了一个小口,肚皮下轻微蠕动,里面全是蛊虫!
现在这姑娘就是一个活蛊,虫子们的培养皿。
这是制做血婴蛊关键的一步,要以十五六岁的处女来做“皿”,并且用少女的血来喂养死婴!
这样一直喂到死婴苏醒后发出第一声啼哭时“皿”(少女)就会被苏醒的死婴活活吃掉。之后再让他吸食十个人的精血后,这孩子才算是完全“复活”。
但这个时候的孩子不是人有利牙,需要经常吸食人血来活!
而且这个时候的孩子还能成为养蛊人最强的利器!!
而阿萨鸿明显不想害更多人的性命所以提前储备了很多动物的血来喂养自己的孩子,但是那邪物就是个无底洞!动物鲜血迟早会满足不了它,到时候整个镇子的人都要遭殃!
如今蛊虫入体,现在这位姑娘就算是将她放了也活不成了,只能依附蛊虫来活。
游归忍着对虫子们的恶心,从随身布袋里抓了两下朱砂让其沾在手准备在女孩肚子上画个驱邪咒,这姑娘还有气要将她腹中的阴虫都赶出来。
这种害人害己的东西必须除掉!!
画之前游归还特意的看了一眼阿萨鸿,见他正对自家娘子喃喃呓语,便放心动手。
可刚抬起手,阿萨鸿的声音如同鬼魅一般在他身响起:“你想干什么?”
高大的体型挡住了游归头顶上的光。
游归顿住动作,他神色一凌!两人脚下突然冒出无数藤蔓直接向阿萨鸿攻击而去!
阿萨鸿反应极快抽出双刃就将偷袭而来的藤蔓砍成几段,游归趁此机会赶紧拉开与他的距离。
阿萨鸿呼出鼻息,咬牙切齿道:“你想杀了我孩子?!”
“你这什么话?我可舍不得对一个可爱的孩子出手我不过是····”
游归顽皮地歪了歪脑袋盯着棺材里面无血色的姑娘道:“我不是过是想帮那姑娘驱驱虫赶赶邪气罢了。”
阿萨鸿嘴角抽搐恼怒道:“你明知道蛊虫连着我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