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裕昌35

万府正堂，上首坐着万老太太和几名家中有女娘牵扯此事的高门贵夫人，左右则是年轻一辈，分别是凌不疑，裕昌，世家代表袁善见，以及受害者代表王姈。

正中跪着的，赫然是刚刚笑的开怀的程少商，身后两个汝阳王府的武婢制住了她的行动，让她满脸不服气地大喊大叫道：

“救命啊！杀人了！汝阳王府仗势欺人，这里可是万府。万老夫人，救命啊！”

万老太太见着程少商不服气的模样，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她早就从花园里的奴仆口中听说了危桥事件，以及眼见着程少商从危桥底下出来的事情。

如今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又有一众都城各家的夫人坐在这儿，也不是她几句话能摆平的了的，毕竟牵涉到的世家太多，恐怕就是陛下都要多思虑一二，更遑论他们这些只能战场上拼死拼活挣军功的武将家族了。

因此，万老太太没有立刻回应程少商的话，只是想看看汝阳王府既然敢抓人，手里有多少证据后，她再决定如何为程少商说话。

而另一边，跟着万萋萋换好衣服前来的王姈见着这场面，才后知后觉地拽着裕昌问，“这是有人算计我？”

裕昌给了王姈一个看“小傻子”的怜悯眼神，又瞥向中间还对着她俩破口大骂的程少商，“不明显吗？”

“我……和她没仇吧？”

王姈皱着眉头，瞪着中间那个想要害了她性命的人，若不是水池不深，再加上好运气，木头没砸中她，恐怕今日她也讨不了好，即使不会因溺水香消玉殒，最少也会落得和刘家小姐一个身上留疤的下场。

“绊马索。”裕昌拍了拍王姈的手，提醒她一句，也不算没仇，“你当时可和楼璃算计着什么。”

“那我最后也没动手啊！”王姈委屈巴巴地拽了拽自己身上这件万萋萋的衣服，虽然不合身，但她总归是承了万萋萋的情，可现在，裕昌告诉她，这落水是因为万萋萋那个好友程少商算计她的，她心里总不是滋味。

“不过，今日程少商未必是冲着你来的。”裕昌也不懂程少商今日是为了什么，算计一众女娘，只能这般安抚王姈。

王姈更是没那个思考的脑子，现在只是小女孩的纠结心思，因为万萋萋和程少商交好，她感谢又怨怼，矛盾极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阿姊，今日我丢脸丢大发了，回家阿母定要训斥我……”

向来自矜身份的王姈，其实也是个爹不疼娘不爱的，父亲看重儿子和权势，母亲只在乎乾安王一脉的风光，心心念念都是不争气的弟弟。

再加上她平日没多少真心玩伴，因此别人对她的好，她会牢牢记着，否则上一辈子也不会真的爱上比大她一辈的夫君，并为他跪求程少商。

而现在，她也会面对这种矛盾的情况，纠结的不知如何是好。

“放心，万萋萋是万萋萋，罪魁祸首不是她，我也会帮你讨回公道的。”裕昌知道王姈的阿母文修君，向来在乎她那一脉的颜面，安抚王姈道定不会让她失了颜面，导致回家挨骂。

裕昌侧头问身后的顾南衣，“证人带来了？”

顾南衣就站在裕昌身后，看着她和往日模样不同的温婉柔和，一时有些出神，连裕昌的问话都没有听清。

“衣衣。”裕昌又叫了一遍，这也吸引了对面儿郎的好奇视线，凌不疑的目光是探究，袁善见的挑眉则是像是见到新鲜事物的好奇。

顾南衣下意识抚了下面纱，确定好好戴着后，凑近小声回道，“万府仆从一名，他府随侍侍女两名，均看见程家四娘子自桥下出来，手中持有一根粗木。”

“你凑这么近干嘛？”裕昌感觉到耳边的微风，推了他一把，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耳廓。

“我是男子……”

顾南衣满是无奈，他若是正常说话，恐怕对面那两位本就起疑的家伙，直接就清楚他的问题了吧？

他刚和凌不疑相认，可不想丢这个人。

而另一位，袁善见……那眼神让他后背发麻，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