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正在打坐的唐莲猛然睁开眼睛,因他的中断,一口鲜血不可控制地喷涌而出。
他却是顾不了那么多,衣袖拭去鲜血,快速踏下小塌,往床边而去。
尤箫蜷缩在床上,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他浑身颤抖,嘴里叫嚷着什么。
唐莲凑近一听,就听见这人在喊冷,声音小小的,不仔细听,根本就听不清。
他急忙抓着被角,将尤箫裹得更严实,目光随即环顾一圈,便几步走向衣橱,拿了一套被子,又给尤箫裹了一层。
“冷~”
唐莲手上的动作加快,不停地搓着尤箫的肩膀,只是这人就像一块冰,怎么也捂不热。
“老板,点个炭盆来!”
如今月上中天,无论是客人还是客栈老板,都已经睡着了。
唐莲这一声吼叫,除了雷打不醒的人,大部分人梦中惊醒,愤而暴躁骂人。
客栈老板脑袋发懵,凭着本能一边努力安抚客人,一边吩咐伙计们去找木炭。
现下不是冬日,三四个伙计找遍后院,才找到一点去年的余炭,忙不迭点燃送了上去。
老板求爷爷告奶奶似地安抚完客人,精疲力尽地撑着下巴趴在柜台,又快要睡着,就先听见了脚步声。
他本来不打算睁眼,猜也猜得到是送炭火的下来了,只是那脚步声一步一顿,十分不寻常。
老板侧头看去,就见那伙计手上捧着几块金子,他也顾不上看别的了,一张脸笑淫了迎上去,金子被他抓过来,放嘴里咬。
“老、老板~”
“做什么!”老板不耐烦,手上一抖,躲开伙计的扒拉,就听伙计哆哆嗦嗦地讲:“那、那房间里面都是符,好多好多的黄符。老板,那客人是不是、是不是中邪了啊!”
“住嘴。”老板一把捂住伙计,上下左右看看,随后低声警告:“哪里来的神啊鬼啊,不要多生事端。”
他冷着脸把人提走,顺手将黄金装进怀里,心想着:别说是中邪,就是死在客栈,他都认了。
楼上,渐渐没在叫冷,安静下来的尤箫,刚让唐莲松一口气,就感受到怀里人的挣扎。
猝不及防下,唐莲身子后仰,双手脱力,待他稳住,尤箫正双手扯着衣服,百般痛苦地叫着热。
热浪扑来,要不是房中无人,唐莲就差怀疑是有人下毒了。
紧闭的窗户大开,夜风吹了进来,吹在人的脸上,悠然一凉,但对于尤箫来说,犹如饮鸩止渴。
唐莲打开门,把炭盆搬了出来,正要叫人,晃眼瞥见门外站着一位伙计,他后背靠在围栏上,双手反抓栏杆,两条腿不停发抖,显然是怕极了。
唐莲叫他了几声,他才恍如梦醒,机械地迈着双腿,去打冷水上来。
一桶又一桶地井水倒进澡盆,唐莲把脱得只剩亵衣的尤箫,放了进去,唐莲同他接触过的地方,不外乎烈焰灼身。
这个前不久还叫嚷着直喊冷的人,一沾上水就像缺水的鱼,将自己钻了进去。
很快,一夜过去,唐莲一直守在一旁,期间换了不下十次的水,尤箫就像一团火,本是冰凉的井水,不消片刻,便升温了。
客栈里的老板伙计,也跟着一夜没睡,随时等着吩咐。
伙计们现在是手软腿也软,纷纷摊在门外。笛飞声一上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一脸陪着小心的老板,跟在他后面。
他脚上几下将伙计们踹起来,将人领走前,朝笛飞声以手做请。
笛飞声感到不妙,傲然站在他肩上的大黑,也不安的叫着。
他抬手一掌,轰开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