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李相夷。”
李莲花竟猜想落地:“你果然知道。”
笛飞声也反应过来了,碧茶之毒本就罕见,一个看起来和方多病,年岁相差无几的少年,是怎么光凭诊脉,得出此等结论的。
而江湖上,亦没有传出当年李相夷中毒的传闻,那么这人是怎么知道的?
劲风涌起,笛飞声背后的那把大刀,已然出鞘,李莲花急忙格挡:“别动手。”
笛飞声气得不行:“你就不想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不说你,光我就有十年未曾踏足江湖了,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唉,”尤箫只觉得今天已经叹了太多的气,他侧头,似无奈般解释:“我刚刚不是说了?我略通相面之术。”
“我不信。”笛飞声扯开李莲花,刀指尤箫:“我要听真话。”
厉害的相面师,不是没有,可大多是一派白发苍苍,仙风道骨,绝不是尤箫这副模样;
但李莲花心下却是信了三分,毕竟少年天才,他不是没见过。
嘴上倒是问:“可小兄弟,这碧茶之毒从被人制成,就只在我身上试验过,你为何断定你能解?”
“当然是我这里有更厉害的毒。”尤箫眉梢飞扬,少年意气尽显:“解你身上的碧茶自然不在话下啦!”
李莲花垂目。
尤箫叹气,继而石破天惊:“李相夷,你想见你师兄的尸骨吗?”
“你说什么?!”伴随李莲花的骤然起身,板凳倒地,回响砸在众人耳中。
尤箫看着李莲花,在得知碧茶之毒能解,他都是淡然的,现在只不过稍一提单孤刀,就这般失态。
李莲花追问:“你真知道我师兄的尸骨在哪?”
“知道啊。”尤箫抬手扣扣桌面:“坐下来,听我讲个故事。”
两人同时坐下,笛飞声心中疑窦丛生,他还记得当年种种迹象表明单孤刀之死,是金鸳盟为之。
他心中疑惑,特命手下人抢走单孤刀的尸体,准备验尸来着,按理来说,此人不该知道才对。
他现在之所以待在此处,经脉被封,一点内力都使不出来;
也是被李相夷趁机下了修罗草,就是为了让他去寻单孤刀的尸体。
“十多年前吧,单孤刀身受重伤掉落不知愁,被谷中人所捡,我祖父用尽毕生所学救他;
却耐不住他在身体稍好后,决心要走,说是要去找他师弟。”
尤箫喝一口水,娓娓道来:“说什么他师弟是对的,江湖就是江湖,不该和朝廷扯上关系,受朝廷辖制。
但单孤刀担心出谷以后,没命回到四顾门,只好请求我们,能否在关键时刻救他师弟一命,
等我终得以出谷,你已身死,我只能先去找单孤刀,没想到是为他敛尸。”
李莲花眼睛通红,不受控地咳嗽起来:“咳咳咳那……那你……是怎么……咳咳……找到他尸体的,我寻了……这么久,都没有头绪……”
尤箫掏出个药瓶,倒出颗药,递给李莲花,又给人倒了杯水:“吃了,你要是死在我面前,这不是砸我招牌吗?”
李莲花什么也不问,立马吃下去,就看着尤箫,等他解惑。
“不知愁有一物,叫幻蝶,会根据人的衣物,景致的变化,而变幻色彩,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贴在人身上。
只要蝶王不死,它就可以存活多久;蝶王在,也就能找到它咯。
单孤刀身上就有,不过,他是自愿的。”
尤箫从衣袖里拿出个银质镶金的圆筒,盖子打开,里面立时飞出来一只金蝶;
它的翅膀在阳光下,折射出金光,细看却能看见透明纹理:
“好看吧,这可是我祖上几代人弄出来的结果,”给他们看一眼,尤箫就收回了:“其实它是没有颜色的,只是我喜欢金灿灿,它才是金色。”
“……好看。”李莲花笑了笑,在苍白的脸色下,突显那笑容凄惨,心里原生出怀疑的想法,尽数先被他压下:“能不能请小兄弟告知我师兄的墓穴,现今所在何处?”
作者说——
笛飞声:果然不是我金鸳盟杀的。
尤箫:听我给你编,啊不是,听我给你讲故事。
李莲花:惊讶、怀疑、压下怀疑,哄完孩子好找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