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在您怀里,倒是像个家养的小猫。”
杜婆这话形容的很形象,小家伙四脚朝天的躺在安念怀里。
两只前脚抱着她的手臂,被剪了指甲,依旧不失锋利的爪子,好似特意避开,只用脚掌软肉缠绕。
露出了最柔软的肚皮,失去全部兽性地任由女人来回呼噜着。
“我的四月是个小姑娘呢,自然比小男孩乖巧得多!”
安念两手抓着四月的前肢,低头用脸颊蹭了蹭它。
小家伙一脸的生无可恋,没躲,只好似苦大仇深,认命般地由着她。
随后安念话音一转,“对了杜婆,你现在住在红蝎,那你丈夫呢?”
“……”杜婆没答,她看着言笑晏晏的安念,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
女人盘腿坐在地毯上,笑容干净中潜存着,一线单纯天真之色。
这样的人——
不属于这里。
她像春日暖阳,热烈却不灼人,像天山雪莲,纯洁无瑕。
而非开在地狱里的曼珠沙华,虽不失惊艳,却难免让人生出惋惜之感。
“杜婆?”
安念的声音传来,杜婆回神笑了下,语气平常地说:“死了。生活在这里的人,寿终正寝的没有几个。”
发丝已夹杂些许灰白的妇人,平静的像只是在谈论今晚的月色而已。
气氛静了下来,安念抱着四月出了门,站在栏杆前,仰望夜空——
今夜满天繁星,那人走了有十天了吧。
……
缅甸靠近华国边境,一道边境线隔断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
边境线的那边是安居乐业。
边境线这边没人管的黄.赌.毒,几百美金,就能找人拿走一条人.命。
“砰砰——”
枪声持续不断。
伴随巨大的轰鸣声,几辆打着远光的越野车,紧咬在身后,刑天身子探出车窗,反身扔出几颗手.雷。
“匡查,前方转弯停车,进林子!”他扯着嗓子喊,与爆炸声一起,打在驾驶位的匡查耳中。
车轮若鱼尾摆尾,擦出黄泥卷起道道波浪,匡查踩下急刹,抱着步枪下了车,阿莱从后座下来。
两人皆手扣扳机,前者绕过车头,后者绕车尾,护着刑天进了林子。
“砰砰——”
两人扔出断后的手雷炸起焰火,划出一道阻止追击的防线。
三人麻木地迈着腿,双腿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先前停靠的船,终于出现在他们眼前。
布包被扔进船舱,刑天一屁股坐在甲板上,猛喘着粗气。
枪林弹雨离他们渐远,匡查、阿莱一样没力了地摊在船舱里。
刑天从裤袋里摸出包烟来,烟盒上全是汗水,里面的香烟倒是没有波及,只是弯曲褶皱了起来。
随手捋直,叼进嘴里点上了火,火光映出他疲惫不堪的眉眼,脸颊上还有干涸的血珠。
刑天抓着烟盒连同火机,丢进两人怀里。
两人一人拿了一根点上,只沉默着抽着烟,谁都没有想说话的欲望。
却见刑天一手扯着衣角,一手拿着匕首割下一片布料,缠绕右手上臂。
“少爷,你……”
“嚎什么!子弹擦伤而已,又死不了!”刑天手一顿,拧着眉朝大惊小怪的阿莱,示意了下。
阿莱挪过来,接过布条给他绑上。
刑天弹了下烟灰,说:“回去了,给我好好查查红蝎有没有进鬼,要是有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是。”
“是。”
两人恭敬应下。
这次他们踩线并不顺利,后面同人交易时,对面的人里还藏了鬼,只差让人包了饺子,一锅煮了。
刑天从中得到教训,为保证红蝎还是铁桶一片,只能不嫌麻烦地筛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