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怎么来到此处的?”
“也不知道会来此处的原因?”
“更不知道什么灵魂会来此处?”
缓过情绪,听轮回珠讲完缘由,祂朝下方的余非,一连三问。
双腿蹲在雪地上的余非,看着祂茫然摇了摇头,慢慢道来从前事。
她死去之时没有痛苦,感受灵魂抽离肉体后,原先以为既有灵,那转世投胎之说,该不是虚幻。
可她没等来黑白无常,也没有阴差;没去地狱,没喝传说中忘却前尘往事的孟婆汤。
似一阵风飘来飘去,余非有时停留一处瞧一瞧风景,或是那鱼群跃出海面,携带七彩瀑布,或是那天边云朵低语,染红了娇面。
在余非觉得做这样自由自在的鬼,还不错的时候,狂风素手一揽,她便来到了这里,轮回珠跟她说,“你入目之处,是执念人的归处。”
“我没有执念,为什么不能走?”余非如此问道。
祂眉头蹙了蹙,右手指尖一动,两侧的藤蔓好似蟒蛇窜出来,托着余非坐了起来。
“小殿下,我用术法探过余非内心深处,是存在执念的,但她好像不知道。”轮回珠见此,通过意识解释。
祂:“……生了执念而不自知?”有点意思。
轮回珠:“是这样的。”
“千百万年来,从未出现过你这种情况。”祂迅移到余非面前,两指扣上她的下巴左右打量,好似要探究此人有何不同。
这样近的间距,让余非下意识手攥藤蔓,放缓呼吸声,“我……我不知道。”
说这话时,她像只受惊的猫咪,全身一抖的头往后微仰,长长的眼睫煽动,看着就很好欺负。
“那怎么办?”祂笑了,兴起逗弄的趣味,“来到这里的灵魂,只有两条可以离开的路,一是付出功德,消除执念,二是献出你的灵魂。不如——我吃了你吧?!”
“会疼?”
看着提出问题的余非,认真思索的样子,祂的眼底闪过错愕,“不会疼,什么痛苦都感觉不到。”
“那你吃。”余非笑着朝祂抬起胳膊。
祂:???
还有人不想活?!
不止祂满脑袋的问号,身后的轮回珠奔上来,快速向余非解释完,吃掉灵魂代表什么,随后一龙一珠盯着余非的面容,等候她的改口。
余非抬手的姿势未变,只是上翘的嘴角浸染上了些许苦涩,“做人没有做鬼来得好,既做不了鬼,那——这样的结局也不错。”
“蠢。”祂冷哂一声,手背抚她嫩豆腐一般的脸颊,“大部分的人类拼了命地想活,偏你想做那少数不想活的人。你留在这想想有什么心愿,想好告诉我。交易达成再去人间。”
……
在空间里并没有对时间流逝的感触,余非双手抱膝,注视着一个一个的雪人,经祂的手诞生,嘴角上扬毫无忧愁。
不管是雪人、猫,还是那位殿下,若风一样的肆意,余非有些羡慕。
于是她离开藤蔓,走到祂的身旁,嗓音轻柔坚定,“我想看看自在随心,是怎样的活法。”
“如你所愿。”祂唇角微勾,笑意从眼睑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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