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41

宴席结束，少欣被霍不疑护送回程家，曹成则是请三皇子去宣明殿，面见文帝。

和文帝对好说辞的少欣，坐在马车上犹如老僧入定，完全不在意三双眼睛盯着她。

而宣明殿内，帝王双手垂坐上座，三皇子跪在下端，整个殿内鸦雀无声，宫婢内侍全被打发了下去。

文帝静静地端详着，笔挺跪在殿中央的人，他一直都知晓子端的能力，可子恒为嫡为长，哪怕他怒其不争，子恒优柔寡断，任人唯亲，也未曾动过废黜的心思。

“阿父，三兄是合适的。”姌姌平静的提议还回荡耳畔，文帝收起了满身的威压。

“若朕属意你为帝，这帝国需得有继承人，你能否做到？”他的声音淡淡，说得好像不是醒掌天下权的位置。

是要万里山河，还是求不到的美人？

三皇子的心底被激起千层浪，他和父皇有相同的境遇，父皇的顾虑他同样明白，他的舌尖涌上一抹苦涩，殿中的熏香好似也是苦的。

“儿臣可以做到！”三皇子闭上双眸，上半身一俯到底，冰凉的地板同他此时的心境一般。

在离开宣明殿，三皇子踏上了宫墙，远眺烟火红尘，到处都是热闹，而他终于要走上万众之巅，他却高兴不起来。

记忆灼人，无法忘怀。

……

“阿母，这都是赏赐？”等候在府门前的程颂，和凌不疑互相见礼，就走到了萧元漪的面前。

程少宫凑上来，晃着头一脸的高深莫测，“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早算了一卦，是为大吉，你还不信！”

安排人把两车的金银器具卸下来，萧元漪沉着张脸叫众人进府去。

程府众人齐聚一堂，程老太神情恍惚的位居上座，少欣领着程少商跪坐右下，程姎落座两人侧后，对面是程始夫妻两人，两人的侧后便是程家两兄弟。

打发了文帝派来的宫婢，少欣瞧向了夫妻两人，“阿父阿母，你们不必惊讶，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我和嫋嫋打算一番而已。”

她这话确是实言，只是出现了一丝意外而已，原先是为借三皇子的势，好护佑程少商一二。

“什么时候开始的？”萧元漪询问的轻，她看着眼前的少欣，只感觉从未了解过这个女儿，她是如此的陌生。

“几年前吧。”放下了茶盏，少欣拿起糕点遮掩掉嘴中的苦涩滋味，“阿母，我去骅县之前，和您的谈话，您还记得？那便是原因。”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所有人看向了萧元漪，她几乎是瞬间就明解，少欣此为何意，她没有奢求父母疼爱，便自行打算。

她没有哪一刻有现在这般思绪清晰，她在选择舍弃两姊妹的时候，就是永远地失去了。

少欣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环视了一圈，把每个人表露的情绪，尽收眼底，她温柔地笑了笑，带着程少商往外走，在踏过门槛前，扔下了一句句惊雷。

“阿父阿母，我给过机会的，是你们丢掉了。

首次是我没有拦截消息，你们并没有去查，你们回来时，我让你们见识了我的手段，而我在阿母的眼中，窥见到了不喜。

最后一次，是我提出和阿母比试，您那日默认了，我的说法，我早就说过，我们这一家子就这样过下去吧，互不打扰，便是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