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汉灿烂10

母女两人换了好活动的衣衫，便前往了演武场，萧元漪之所以同意，是为探虚实，少欣纯属是不想再用藏拙的伎俩了，十分的无趣。

隔着五步之遥，母女相对而立，少欣手上的长剑，从左手换到右手握住，没取下剑鞘就跃上前去，她的剑锋凌厉，一双眼眸里浸染上了，猛虎捕猎时的锐气四射。

两人的长剑相撞，萧元漪抵挡不住地往后撤。

绝不是花拳绣腿，萧元漪不再留手。

得到青苁禀报的程始，飞快赶到了演武场，正瞧见结束的一幕，萧元漪满头大汗，握着长剑的手，微微颤抖。

在少欣提剑刺来时，双手奋力举剑侧挡，狰的一声长剑落地，少欣的剑直抵萧元漪的脖颈。

剑峰向外移动几寸，少欣上前一步，长剑架在萧元漪的肩头，她扭头看向了不远处，满目惊恐的程始，“阿父可不要过来，女儿体弱，被您吓得一抖，就不好了。”

“不过，不过！”程始忍着脑中的天旋地转，步履连连往后退，一直退到入口之外，少欣眼眸中表露的情绪，是真的不像玩笑之语。

不屑、嘲弄、阴翳，好似地狱爬上人间的恶鬼。

收回目光，少欣看见了萧元漪眼中的惊疑，不可置信，还有一丝复杂。

她勾唇笑了笑，浑身戾气遍布，“阿母可还满意？我想，你该是满意的。”

各种思绪涌现，萧元漪不知如何答，现下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在她不知晓的地方，她的女儿不止有习文，更有学武，甚至比她还要更胜一筹。

思及此，萧元漪摆出了阿母的姿态，厉声质问，“为何隐瞒？”

“阿母说笑了，我留了线索给您的，是您没有派人探查罢了。”手上的长剑被少欣扔落在地，“您知我们在受苦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大概是又有一条理由休妻葛氏，或是使阿父大母因我们离心。”

前几年姊妹两人，是常常待在隔壁庄子上，少欣没做任何遮掩，只要萧元漪去查，偏偏萧元漪留在都城的人，传过去的消息，她只了解一下就好，丝毫没有在深查。

回府之后，所属她名义上的阿母，可在程姎面前慈爱，事事照顾周全，全然忘记了程姎的母亲，是如何对待她两个女儿的，实在是过于可笑。

抬起双手，少欣摇着头拍了拍，声音悦耳，笑颜娇面，萧元漪听得整个人摇摇欲坠。

“阿母好算计，既能在战场上杀敌，还能于千里之外下一盘棋，而我们仅仅只是棋盘上的棋子。”

“不，不是……”不是什么，萧元漪说不出来了，如同潜藏的心思被揭露，她想要解释的嘴巴几番翕动，最终闭眼未言。

眼底的嘲弄一闪而过，少欣靠近了萧元漪，离人一步之遥，抬起右手一下下的点着萧元漪的心脏处。

“阿母，您在我们出生之日，舍弃了我们，而选择了三兄，不过是怕儿郎教养不好，将来祸及家族，女娘就不会有如此担忧了，大不了及笄之后，远嫁了之，您认否？”

不等人答，少欣迈步离去，越过萧元漪身旁时，再言道：“嫋嫋是否能接受您，我不管，但我今日同您论个清楚明白，既有此抉择，如今就别摆着阿母的派头，妄想教养我，改变我，萧元漪，你……毫无资格！”

“少欣，你去哪……有什么……”程始见人过来，试图拦着少欣问问，他隔得远，只听得隐隐约约。

不待他再跟着人走几步，就听青苁叫了一声女君，程始回头朝演武场望了一眼，脚下立马调转方向冲了过去，抱起晕倒的萧元漪，大喊着叫人去请医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