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兄弟相残

一处竹林，二人持剑对立，杀气腾腾。

君千柳死死盯着君墨，目光如炬，如同一只野狼的眼神，分分钟想撕碎了敌方。

相比较君墨，他便镇定自若些，隔着三尺开外的距离，他先出口：“你真的是我父亲之子？”他的弟弟？

君千柳冷笑一声，私底下却握紧了手中的剑柄：“难道令尊大人不曾对暗花阁阁主你道过？”

君墨垂眸回想过去，他的父亲还真是至死都没告诉他他还有个弟弟存活于世。

至于原因，他更是不得而知。

君千柳看他的神色便能得知答复，不知为何心头一阵辛酸与悲愤。凭什么同样是那个人的孩子，一个能当做天之骄子般的培养，一个只能躲在阴沟里自生自灭？

他君墨有他赋予的权势、关爱与栽培。到头来暗花阁都是他的，而他君千柳却连一个生母的性命都挽回不了，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拜那人所赐。他怎能不恨？

如今他虽奔赴黄泉，可仇恨的种子却已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此恨不消，哪怕他去了也是死不瞑目。

俗话说父债子偿，今日他必要杀了君墨解恨不可。

君墨不知心底在想什么，抬眸之间“咣当”一声便将剑松落在了地上，他疲惫疲惫道：“这辈子我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不想再被一些过去的仇恨所羁绊而去染红我的剑刃了。”

可当他准备转身离开，君千柳却抬剑指向了他，红着眼嘶吼：“君墨！你少给我装你的包容与大度！我君千柳不需要你怜悯！你要是可怜我，十多年前你去哪了！”

十多年前他清晰的记得下着一场瓢泼大雨，他与他那病危的母亲被一群乞丐赶出破庙，他们受尽风吹雨打，导致他母亲再次犯病。他挨家挨户去为他母亲乞讨，求药可都无济于事。

没有一户人家肯施舍与可怜他们，他的母亲就是在那个雷电交加的大雨中病死在了他的怀里。从此，他便懂了这世间的冰冷，人心的僵硬。

当时只要有一户人家，就一户人家肯好心收留他们，给他们递上一碗热茶，他母亲也不至于走的那么的快与仓促。

那件事让君千柳耿耿于怀多年，每次梦魇醒来脑海都是他母亲那张悔不当初的泪颜以及她死去的遗容。

此恨如何能忘能消？

君墨回身：“虽说我不知你在外吃了多少苦，但我作为你的兄长只想代替我们父亲向你赔个不是。”言罢，他颔首低眉朝他稍稍躬身，以表歉意。

“别提这些有的没的！”君千柳更加恼怒，“一句小小的致歉便可换回我母亲的性命吗？你算什么东西，是个男人就堂堂正正同我打一吧，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好好活着，江湖再见。”君墨转身就走。

君千柳却并未收手，而是奔了两步，在尘土飞扬中腾空飞起，一剑刺进了他的右肩。

君墨骤然停步，突出一口鲜血，随着身后的剑刃无情的抽出，殷红的血水溅出，他身子一晃便重摔在了地上。

“君墨！”一道响亮的声音从君千柳身后传来，惊飞了一竹林的鸟儿。花意绕过君千柳，提裙不顾一切的朝君墨奔去，蹲下身扶他入怀，紧张至极。

“无碍，”君墨靠在她怀里，哪怕伤口疼痛难忍还是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给她，“花意，我终于又再次见到你了。”

花意心疼的垂首直落泪，咬唇说不出一句话。

不知何时到来的花清站在君千柳的身旁，神色凝重的看着他们，蹙眉思索：“阁主他爱的到底是风铃还是花意呢？还有，”她看向君千柳发出疑问，“你若要他死，何必刺他右肩？左肩不是更合适？”

君千柳只字未语，独自一人拎着末端染血的长剑，沉默离开。

花清赶紧奔过去与花意一同扶起君墨，还不忘吃力吐槽一句：“阁主你可真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