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你不能走

雷雨交加的一个夜晚，辛渺不知所踪，花意也是彻夜难眠，直到他的归来。

那时的他浑身上下皆是伤痕累累，鲜血淋漓，苗衣被殷红的血水所浸透，长剑还在往下滴着血珠，整张阴柔秀气的脸庞也是苍白如纸，薄唇更是毫无血色。

花意搀扶着他进门，衣裳上也沾到了不少他的血迹，等他上了床为他盖上被衾，她才叹息着坐到床头问：“你又去杀谁了？”

辛渺合上双眼，精疲力尽：“蛊王，我父亲。”

花意吃惊：“他？他不应该由我来杀吗？你何必替我赴险？”

辛渺转头看她，好看的眼眸中写满了疲惫不堪：“就你？根本杀不了他，只有我最了解他，我去杀他，最合适不过了。”

“好吧，我为你包扎伤口。”

既然蛊王已死，那花意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现在的她随时可以离开苗疆，只是，她该如何向这位傲娇的少年道别呢？

花意为辛渺剪去最后一条多余的纱布，想收手，却被他拉住了手腕：“别走，打雷了，我怕，陪陪我。”

花意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脸色惨白，眼角含泪，明明是那么高傲的少年，此刻用的却是接近哀求的声音。

她有些于心不忍了

“别怕，”花意将另一只手搭在他的手背，“我不走。”

辛渺这才拉着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侧脸上，而她掌心的温度也毫不吝啬的分享给了他的肉体。

花意本想收手，可又怜悯他，便只是在心底叹息一声，由他去了。

窗外的雨下了一整夜，窗内的人也守了少年一整夜。只是雷雨交加中，花意总是会望向窗外，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爱而不得的人。

他什么都好，就是可惜不爱她。

清晨，大地昨夜经受过暴雨的冲刷，虽说地上多了些残花败柳，但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泥土的芬芳，一打开门便是清新扑鼻。

花意从床边醒来，发现辛渺还在睡梦之中，手还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她试图掰开他的手指，背后的一声唤却惊到了她。

“花意。”

君墨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花意喜出望外，起身：“君，少阁主……”

“蛊王呢？”

“死了。”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不回暗花阁？”

“我……”

“你不能走！”辛渺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花意回头，辛渺不知道何时已经醒来，静悄悄的站在了她身后，用不太友好的目光盯着君墨。

“你不能走，”辛渺重复了一遍，走过去拉住了花意的手腕，板着脸道，“我在你体内种了情蛊，你要是离开了，会死的。”

这话惊住了花意，却惹怒了君墨，他抽出剑架在了辛渺的脖子上：“把情蛊解了。”

辛渺冷冷一笑，不屑的扫他一眼：“不可能，她不能离开我，我与她要同生共死。”

花意却冷静的劝说君墨：“别伤害他，君墨你先把剑放下。”

君墨这才收剑，但内心对辛渺的气焰还是未曾平息半分。

屋子里就简单的三个人，此刻却没一个人言语，安静的出奇，气氛也有些不太好。

花意拉着辛渺的手腕坐到了桌前，倒了一杯茶移至他面前，还未张口便听他出声：“我是不会为你解蛊的。”

花意看他，他低垂着眼眸，睫毛浓密修长，白皙的脸上是显落不尽的落寞，像极了一只被人抛弃的丧家犬。

她叹息：“可是我不能呆在你身边，你更不能呆在我身边。”

她是要回去继续做她的暗杀的，难以回头，而他也不能同她去暗花阁，哪怕他长相阴柔，他们那也只要女暗杀，他去了，怕是不会留他。

辛渺不回答，花意又道：“你们这边便是用这种方式留住心仪之人吗？”

辛渺沉默的点点头。

君墨来到花意身后：“你打算继续留在这？”

花意托腮叹了口气：“那还有什么办法呢？再拖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