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活下去（待修）

1.

浮莓从来都不理解为何自己会情不自禁地靠近刃唯阿，难道只是因为她抓住了最狼狈时刻的自己？难道是因为她保护住了自己那仅剩的自尊？

还是说她只是仰慕那时候的刃唯阿。她在那时把浮莓从汹涌海浪中拉出并告诉她人活着是为了自尊和堂堂正正。

但现在的她只能低头站在天津垓不远处，只能沉默听着这场闹戏。浮莓应该失望吧，可她心底生不出一丝这样的情绪。反而更多的是怒火，她看向天津垓眼神里都是浓厚烟雾。

“刃。”就像是存心看她的笑话般，天津垓慢条斯理地喊出刃唯阿的名字，他命令刃唯阿坐到自己身旁。在过程中刃唯阿从始至终都低着头，她好像不敢看浮莓的眼睛。

可浮莓打心眼里觉得她没做错什么，所以为什么要避开视线？是非毁誉都是别人强加在自己身上，所以不要在乎别人的评论，也不要自己将自己困住。

“刃，我记得那时候是对你下令杀死她。”天津垓端起面前的茶杯，随着升起的白气将他大半面庞遮掩，浮莓同她依然一言不发。

“果然是我太信任你了。”这话宛若法庭上一锤定音的宣判，浮莓终于愿意正视天津垓，顶着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浮莓听到自己的声音。

“我永远支持你向上攀爬，看见更壮丽的景色。也喜欢在出租屋里短暂的对话，我喜欢你谈及热爱时话语变得细密的时刻。”

“自然，她做出的所有选择你也支持是吗？”天津垓从容接过话题，就见他眉毛上挑，有些坏心眼的露出笑容：“包括让她在我眼前杀死你？”

浮莓同他眼神相撞，短暂交锋中她笑道：“我本来就活不久，让她杀了我未尝不坚不可。”

是的，这段时间内她经常半夜无故醒来，眼神出现重影，有时会眼花把周围的东西看混淆，不过更令她厌烦的是自己精神恍惚时又回到那间暗且窄小的屋子。

她重新用新的角度和成年后的思想审视女人，她还是那么可悲，还是那么令自己厌恶。但只要把视角换成她的，浮莓同样觉得自己该死。

她要是女人，会在自己刚出生的时候就掐死。

可她毕竟不是那个逼出精神病的母亲，她是浮莓，在苟且偷生二十多年后还是逃不出基因的选择。她的腿会时不时疼痛起来，痛到她整宿睡不着，更难的是好不容易入睡第二早醒来发现面前的被子和衣裳被鼻血浸湿。

浮莓渴望有人用快且不疼的手段杀死自己，却又眷恋现在的生活。她就像一处火山，在七岁那年喷发，又随即陷入休眠期。

下雨的话，雨点打到湖面上会掀起涟漪，而湖面自然也不会平静下来。

“不，我不会伤害你。”刃唯阿抬头看向浮莓，眼神不再是犹豫和挣扎。“你不想死吧浮莓。不想死就不要轻易把这句话挂在嘴边，这样同七八十岁被孙子孙女欺负的老年人有什么区别？”

“想要活下去的乐观心态占——”她的话未说完，表情却像是受到剧烈疼痛般扭曲着。浮莓见此再也坐不住，在她站起的刹那，有一个圆形冰冷的东西对准她的后背。

天津垓语气遗憾着：“真可惜。刃不是一个听话的狗，也不是一个合格的下属。”

“活下去，刃唯阿！”

“活下去，浮莓！”

二人同时开口，一方表情里是焦急，一方则是因为疼痛而呐喊出来。浮莓后知后觉眨眼，就见水光从她的眼角酝出。

在多年前低刃唯阿的浮莓终于在此刻与她并肩，没有段位高低，也没有多余的类似怜悯的情绪。

满心满眼里都是希望对方活下去。

人活着是要有欲望支撑，在此刻浮莓终于明白欲望这个词汇的美丽。

——她想要活下去。

她答应飞电或人要明天见，答应了刃唯阿要堂堂正正的活着，答应了要从不破谏手中接回救命恩人，最后那个没提及的人的脸在她脑中浮现。

如果不回去的话，迅会不会担忧，会不会难过？浮莓不敢多想。

人活着，就会有欲望，会有连接自己与尘世的人，会有牵挂，而这样才想继续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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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疯狂上分了属实。

刃在浮莓眼中和白月光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