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偏心

1.

不知是命运作巧，还是科技随时代进化，相遇同火车入站般稀松平常，大抵是地方太小，所以撞见也显得不过如此。浮莓那刻只是转身就看见了飞电或人，他同初次见面一样怔愣在原地，浮莓同他眼神相撞时才明白原来看见某个人的时候是会有痛觉的。

飞电或人双手握拳搭在腿侧，他的眼神里有很多情绪一一闪过，浮莓沉默站在原地。二人在人海中相遇，也如礁石般立在原地。一直以为都安静的世界好似因为他的出现而变得嘈杂起来。

2.

“我相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飞电或人坐在她面前，双手交织在一起。“没有苦衷。”她摇头回答，“下次见面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为什么？是因为沢雅吗？”他语气急切，眼神灼灼。“都不是。”浮莓躲避着他的眼神。

为什么要飞电或人杀死自己？可能是因为她卑劣地想用尽任何的方法让他记住自己。她不喜欢疼痛，也不喜欢吃药，更不想让自己一个人死在冰冷的公寓中，不如干脆让自己的死拴住一个人好了，她自私地想着。

“我不会杀死你。”飞电或人斩钉截铁答，随即他一手撑在桌面让自己站起，“不管是下次见面，还是下下次，我都不会伤害你。”

这个回答可谓是意料之中，可浮莓一直悬着的心莫名得到片刻平缓，她有些感慨：“你还真是没变。”

“为什么不伤害我？就因为我们曾共同有过一段记忆吗？”浮莓疑惑问，飞电或人垂下眼帘：“不管是谁让我平白无故的杀死她，我都不会答应。”

“平白无故？”浮莓重读一遍那个词汇，然后展露笑容，“你是指我和迅伤害你的修玛吉亚朋友，亦或者是我破坏了他精心准备的夏日祭，更然后是有无辜路人被牵连？”

说完这句话后，她好以整暇地看着飞电或人的神色，他果然露出那种为难的模样，可浮莓并没有感受到喜悦，她只是慢慢收回表情然后等待着飞电或人的回音。

“你的行为确实有错。”飞电或人闭上眼睛说出这话，他就像破罐子破摔般继续：“那你希望我怎么办？希望我直接说出我偏心你这四个字？”

其实人的安全感不是来源于爱，而是偏爱。人只有确定自己是那个例外，才能安心。

浮莓瞳孔收缩，她看起来宛若被一箭击中要害，以至于久久无法回答。飞电或人在此坐下，他的表情是那么诚恳，“如果有难事不妨告诉我。”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种地步？我根本不值得！”浮莓握拳说出心声，她一直一直都不理解，为何她这样的人还会被人施以善意。挖却那令她厌恶，被刻在耻辱柱的身世，还是在那种环境中出生。她就像一块镜子被打碎，但又会有不同的人把碎片拾起重组。

自始至终如同隐身人一样的父亲给了她第一只愿意亲近她的生物，并在最后带她离开那间屋子，男人说是因为他愧疚，他愧疚自己做出的行为，所以无法面对疯疯癫癫的女人。

但他又给了浮莓第二个愿意亲近她的人，那就是沢雅。跟在沢雅身后的飞电或人，友好的高中同学和老师。

或许时间就应该停留在那刻，而不是又一次把美好击碎在她眼前。

飞电或人跨越长桌走到浮莓身边，他的怀抱温暖至极，让浮莓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说：“莓莓，爱是不需要解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