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惊心动魄

回到住处之后，陆绎直接问今夏要这八年的病历本。

今夏担心自己不那么健康的状态要挨他一顿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

可女孩儿的沉默在陆绎眼里却像是印证了他最坏的推测。

陆绎几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陆绎（成年）不肯说？那走。

今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绎牵起出了门，按电梯前他又突然拉着今夏回转，掏钥匙开门，几次对不准锁孔。

她小心地覆上陆绎手背，从他指腹间抽出钥匙开了门，有些拿不准陆绎生气到了什么级别，鼓起勇气侧头去看他表情。

陆绎双眼通红，今夏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她刚伸手，陆绎左眼同时落了一滴泪。

泪水飞快地划过脸颊，陆绎恍若未觉，只是这么死盯着她，一只手还是拿着钥匙时候的动作，不易察觉地轻颤。

今夏虽然猜不到陆绎此时在想什么，但看到他这副脆弱的表情后顿时就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于是她一把将人拽进怀里，顺着男人倒过来的力道往后退了几步靠到墙壁上，让他能挨自己特别近，顺带轻轻捧起陆绎的脸：

袁今夏要走去哪儿？

陆绎声音很轻，完全是凭着下意识在机械性回答：

陆绎（成年）去医院，全身检查。

今夏也把声音放轻：

袁今夏怎么又回来了？

陆绎（成年）拿车钥匙。

她亲上陆绎眼角：

袁今夏那……为什么哭了？

陆绎眼睫飞颤，像是终于有了意识，他攥住今夏肩膀：

陆绎（成年）我害怕……

今夏由着他制住自己，小心地问：

袁今夏怎么、怎么就害怕了？

陆绎眼睛红得仿佛要滴血，手上力气更大，脸色发白：

陆绎（成年）你到底是怎么了？夏儿，你得说实话，我们好好治病，再难我都可以想办法，不可以、不能又让我突然——

他抑着声音，尾音却依然破碎，

陆绎（成年）不行的，夏夏，你、你要是再出事，我真的会受不住……

今夏懵了，反应过来之后连忙抱住陆绎：

袁今夏绎哥哥，绎哥哥，冷静啊……我没事儿，我真没事儿！

这误会可大了，今夏又是心疼又是内疚，连声哄他：

袁今夏我我我给你看病历！我真的没事儿！

陆绎（成年）……那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

陆绎还埋头在她肩膀上。

听他声音闷着，今夏生怕又惹人哭了，没敢隐瞒：

袁今夏怕你生气啊……怕你怪我没照顾好自己。

陆绎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陆绎（成年）所以的确有事。对吗？

袁今夏啊……嗯。

今夏心虚，声音都小了。

袁今夏受过几次伤。

陆绎（成年）还有呢？

今夏咬牙交代了：

袁今夏有过比较严重的失眠。

陆绎（成年）嗯，继续。

今夏彻底泄气，软在陆绎身上，陆绎稳稳接住她。

袁今夏那些维生素都是假的……

今夏小小声说：

袁今夏里头是帕罗西汀、文拉法辛、米氮平……只是以防万一，我有好好治疗的，稳定了好久了。

陆绎终于抬起头来，他呼吸有些重，在努力平复情绪：

陆绎（成年）精神类疾病？

今夏无言沉默。

良久，陆绎才抚上她肩头，用掌心揉了揉：

陆绎（成年）对不起，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