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奔向你

严世蕃挑眉，不再追问，把图纸和改装过的手枪交给她，换了话题：

严世蕃我养着的那几个专家都挺想你这学生，要不到我那儿得了，你小姨父给你最高的工资，看你学个艺术搞得这么辛苦，我都替你小姨心疼。

拿图纸对比枪看了看，袁今夏奚落他：

袁今夏专家老师们不都被你压榨？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的图你都复制了，不问你要设计费就不错了，还好意思哄骗我给你做事？

严世蕃半点不觉羞惭，约了时间靶场见，顺走她一瓶好酒。

其实，当年临走时她写过字条，很多，最后统统都撕碎了。

她不能解释前因，不能预计后果，不想写“再见”害怕再也不见，不敢写“等我回来”生怕回不到他身边。

千般万般思绪，演变成潦草匆忙的分离，一片狼藉。

夏夏搜索他的名字，翻到最新的消息还是他一个月前发表在世界学术期刊杂志上的论文。

期刊给他陆绎的版面配了张照片，对照着网页上的照片，今夏细细摹画那轮廓眉眼。

夏言早年下海历练得罪过一伙人，那会儿就受过威胁差点断了一条腿，后来生意做大了，因为坚持一些原则又挡了那伙人的财路，苏格兰是他早早预备好的退路。

那伙人下手又狠又急，后台硬得很，国内生意出问题后夏老爷子突发急症倒了，如果不是陆廷陪着陆夫人去了学校夏夏也差点被绑架，夏家旁支多少受到牵连，夏言知道这是不得不走了。

夏家举家出国的事儿对陆家也没细说，生怕祸及无辜。

西西里有家疗养院对夏老爷子的恢复最有帮助，苏格兰这边夏家夫妇走不开，林菱带上夏夏陪着老人到了西西里，后来严世蕃负责了老爷子的保护工作。

夏老爷子作为一个夕阳红恋爱人士也不让姨侄两个再陪护，林菱和严世蕃就带着夏夏去了佛罗伦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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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绎从封闭选拔中回来的时候夏家屋宅还锁着。

父亲说夏爸爸早年下海历练得罪过一伙要钱不要命的人，那会儿就受过威胁差点断了一条腿。

陆绎翻进院里，熟悉的每一寸土地都留存着被人践踏的痕迹，他才理解“得罪”和“威胁”。

陆绎看着夏夏房门口残存的血液痕迹，胸口一阵闷痛。

政府封锁过这里，后来在陆家和夏家旁支的活动下这屋宅交给了旁支一户，那户人只匆匆收拾了些东西代为保存，举家走了，屋子就这么废弃，甚至没有清扫整理过。

陆绎在这里呆了两天，除了早晚给家里报平安再没和外边联系。

他为夏夏把房间里剩下的东西整理好，余下的时间都用来拼纸篓里的碎纸片，拼凑他的小姑娘离开前慌乱写下的每一页留言。

陆绎好没良心……

陆绎把用胶带拼好的纸张整理齐，眼睛红得厉害，血丝张牙舞爪，眼瞳黯着，身体的肌肉绷到发颤。

陆绎夏——

他一声轻唤哽住，突然咳喘了起来，肺腑都在冒烟一样烧着嗓子，泪水根本止不住，满脑子都是夏夏的样子，从小到大，记忆生动灿烂得像本童话，他不想回忆，回忆意味着失去，可是大脑有它的意志，陆绎控制不了情绪。

我得找她。我得帮她。

夏家虽然现在无人身处那个圈子，但夏然当年的身份地位无人能出其右，多少年来的明哲保身在阴谋面前毁得彻底。

陆廷夏老爷子当时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个夏党”……情绪太激动，发了急症。

陆廷表情严肃，显然也觉得讽刺。

陆廷那天你妈说担心夏夏，我陪她去了学校接，幸好我们到得及时把夏夏抢下来。当年那伙人这么久没屁动静，出手就冲着娃娃去了，那帮人的后台就是针对所谓“夏党”的那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