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这个破旧的出租屋霉迹斑驳的墙。

　　窗外大雨滂沱，只能看清一片说不清道不明的杂色。

　　我躺在床上，脑中不停地回放着这平静无波的一生中模糊的记忆。

　　回忆到那个人的模样时，我平静的心也被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也许是好几年前的事了，我早已忘记那人的模样，脑海中只剩下他温柔似水的声音。

　　曾舜晞，我爱你。

　　好像也是这样的下雨天吧，我的诊室里走进了一位少年。

　　黑衣黑裤，不说话也不动。墨色的碎发遮住了那双令我难忘的眼睛。

　　我有些累了，但是也还是露出了一个参杂着疲倦的微笑。

　　轻声说道：“坐吧。”。

　　他的身影晃了晃，坐在了我的前面。眼神却还是涣散的，没有看我。

　　我接触这样的病人多了，自然不会怎么想，加上我的不是玻璃心，便没有在意。

　　“愿意我跟你说说话吗？”我轻声问，用最温柔的语气。

　　看着他腐朽的躯壳。

　　他只是看着窗外的逐渐小下去的雨，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假的。”

　　我很不解，这人是幻听还是怎么莫名其妙的。

　　下意识地回了一句：“什么？”

　　那人抬起头，眼睛半遮着隐约能看出眼底的戾色。

　　“你真的愿意跟我说话吗？”他说，语气是在质疑。

　　我心一虚，但是出于职业原因，还是强装微笑：“当然愿意了，小朋友。”

　　我盲猜这人的实际年龄在19岁左右，结果拿起病历一看——21岁。

　　妈的，比我还大一岁。

　　那人偏了偏头，一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我的心都化了。

　　这人叫小朋友，好像也不是不行。

　　“装的。”他语气笃定，说得毫不犹豫。

　　这小祖宗还挺叛逆的。

　　“小祖宗，你不开心吗？”那时的我还不知道社会的险恶，挺没有职业素养的。两手一摊，往椅背上靠。

　　干脆直接不装了。

　　他愣了愣，说道：“不知道。”

　　我都气笑了，难道真的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开心的吗？

　　“骗我的吧，一看你就不开心。”我靠直觉说道，顺便扫了扫几眼那人。

　　他也简短干脆地笑了一下，似乎挺无奈的。

　　“我是真的不知道。还有，我来这里不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的。”

　　我端正了一下歪到姥姥家的姿势，字正腔圆地说道：“请问您最近有什么困惑？”

　　他思考了一下，微微蹙眉。

　　“我感觉自己有病？”他缓慢地说道。

　　我再次被气笑了。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人吗？

　　“具体体现在那几个方面？”我再次问道。

　　“我难受，就是那种比烟瘾犯了还难受的那种。抓心挠肝的那种。”

　　我很疑惑，真的有这么难受吗？我不抽烟，体会不到。

“你能体会吗？”他轻声说。

我很无奈，我没法和他的躯体以及灵魂交融在一起

没法子体会。

但是出于颜狗的阻碍，我决定再问问他

“还有其他什么感受吗，这个我有点体会不到。”

我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