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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空白感言

失望。

负了她的心,伤了她的情。

总之,爱得越深,被伤得越惨。

2010年10月8日,北钦市第二中学。

国庆长假开学的第一天,蔡禹辰上午没来学校上课,大家都以为是有什么比赛参加,毕竟是蔡禹辰。

下午四点三十分,活动课。

“团支书,门外有老师找,说是去开会!”班里一个同学站在门口朝着元宸安喊。

“来啦!”元宸安放下手中的那袋薯片,合上面前展开的历史书,像一只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到门口。

走到门口还不忘拉住刚刚叫她的同学问一句:“蔡禹辰还没来吗?有没有请假呀?”

“没听磊子说过啊。”

“好吧!”元宸安把手背过去,又蹦蹦跳跳地跟着团委老师走了。

话说高三了,怎么还有精力蹦蹦跳跳啊,不应该学到吐血吗?

有答案,还是标准答案,不是略。

五点十分,元宸安办完了事情,背着小手,哼着小曲儿走进班级。

刚走到座位前,还没坐下。

还是叫她去开会的那个男生,“元宸安,别坐。”

还有二十分钟上课,出去放风的同学们基本上都回来了,低头看笔记的人被猛地吓到了。

“怎么了?”元宸安没坐下。

那个男生气喘吁吁,好像是刚从哪里跑回来,“蔡,蔡禹辰,”说到一半还用手扶着膝盖歇了歇,“蔡禹辰,没穿校服,赵磊办公室,身边有个行李箱。”

行李箱。

没穿校服。

他要去哪?

“还说什么飞机,飞机场。”

飞机场?

他要走。

元宸安在一脸震惊中看了看自己身边的那个空位,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每次放长假他都会放在座位上替他俩看座位的那个风铃小人也没有了。

元宸安二话没说冲出教室,班级里更多的人也跟着出去,她趴在面朝校门的玻璃上看了一眼。

一个男生穿着一件撇着嘴的哭脸的卫衣,左手好像拿着一个文件夹,右手拉着行李箱,就这么走。

马上就要走到校门口,她缓过了神,像一支火箭一样窜了出去。为什么追上蔡禹辰要比跑八百米超过一个人还要难……

这时候正是晚自习之前的大课间,校内的同学可以去校外吃饭,一个校门的晚高峰,也是这偌大都市的晚高峰。她趁着最后一点时间追出校门打了一辆出租车,追着前面蔡禹辰坐上的车。

为什么不说?

在后座位上她一直在思考,为什么蔡禹辰什么都不说。

在她追出去之前,下楼梯的过程中遇到了赵磊,赵磊他说:“蔡禹辰转学了,出国了,具体就是初三毕业暑假得了那个技术奖,被国外高校看上了,说他是个好苗子,王校长给我打电话说让我帮着在申请书上签个字……”

“其实国外高二的时候就给他发录取通知书了,他没答应。”

没答应?为什么没答应?

因为我吗?

那为什么现在又要走。

晚高峰城市的喧闹都架不住元宸安此时此刻的心绪,出租车上的她很不安,极其不安地扣着手,焦急地望着窗外。

高架桥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终于跟到了国际机场。

真的是机场,他真的要走,不是骗我的。

机场入口不让任何车辆停靠,元宸安只得从口袋里掏出钱包付给了司机一百三十五元,跑向入口处。

三百米。

二百米。

五十米。

最后十米。

他拿出身份证刷了闸机。

等蔡禹辰过了自动门,元宸安才跑到门口的闸机,想办法把它打开,可她是个学生,怎么可能把身份证随身携带呢?

她进不去。

焦急的心理下让她本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蔡禹辰!”

周围的人都听到了,看到穿着一身校服的女生朝着里面喊,有的人驻足停留,好像想看一看这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元宸安皱着眉,眼底渐渐泛了红,手指紧紧的扒着闸机,使劲到指尖都可见的发白。

蔡禹辰听到了,无所顾忌向前走的他原来也会停下来,但他还是没有软下心来转过去看看她。

自动门慢慢地关上,蔡禹辰只是握紧了右手上的行李箱,狠下心向前走。这一次,他就当他的世界里没有元宸安。

看着走远的背影,元宸安的心里是说不出的辛酸和痛楚,只有她自己可以感受到现在有多难受。这一刻,她的眼泪再也在她的眼眶中住不下了,刚刚还认为蔡禹辰会回头的期盼的眼神,刹那间,变成了只剩下泪水的无神的黑洞。

无声的抽泣是她失望的标志。她离开闸机,找到了一个停车场的角落,身体蜷缩在一起,捂着胸口开始,也不敢放声大哭。

她不怕被说作为一个高中生怎么怎么样,也不在乎老师家长怎么说她,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骂。

可是为什么?

因为她早已经把他当做了生命中最亮的那颗星星,她只知道她的世界不能没有星星。

七点了,天黑了,靠在角落的她好像也哭够了,也意识到现在该上夜自习了,才站起身往回走。

她和来时一样交了一辆出租车,可是从她望向窗外的眼神可以看到,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变得没了光。

“师傅前面靠边我下车吧。”哭哑了的嗓子艰难地说出这几个字。她就像一个落了难的公主,沿着路边向前走,走上回学校的路。

她认得路,走上一座架在北钦市唯一一条江“塔江”上的跨江大桥,桥上的路灯打在元宸安脸上,麻木的眼神,好似失禁的泪水。说得没错,是凄凉,但没有爱情故事。

秋季校服的外套拉链没有拉上,她也丝毫顾不上,一边的外套慢慢顺着她的肩膀滑下,她也就这么走着,好像感受不到秋风的刺骨。

跑了很长时间被风吹得凌乱的碎发,和慢慢滑落的一滴滴泪,好像风都在偏爱她。

此时一辆车从对面驶过,开车的是赵磊,副驾驶坐着杨子周,后边坐着高知意。

“那个是吗?”杨子周向远处的大桥指了指。

这辆车的速度非常慢,后边的车都忍不住按下了喇叭。

高知意:“就是安安,穿着校服!”

面对着塔江的元宸安,让车里的三个人一度认为她要轻生,赵磊车速直接飙到一百二,冲上了大桥。

急刹。

三个人打开车门,杨子周一下子就把元宸安拉开了距离栏杆一米开外,“疯了吗?”

赵磊露出了担心的眼神:“宸安,没受伤吧!”

元宸安看着他们来了也很惊讶,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但是好像都被风吹干了。“你们怎么来了,我正准备回去呢,对不起赵老师,没和您打招呼就跑出来了,是我的不对,处罚随您。”

元宸安的话听着都没有语气,沙哑的声音,厚重的鼻音,令人心疼。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很默契地都没有说,是蔡禹辰上了飞机后给赵磊发信息,让他沿着去机场的路接她。

元宸安被直接送回了家,好在这件事没有闹得很大,王校长还不知道,赵磊知道这件事情所有的过程和真相,也很心疼她。

所以对于这件事赵磊也没有说什么,就以开除元宸安团支书一职作为惩戒结尾。

等到她再回去上课时,就和赵磊申请坐到最后一排永远不换座位。当她带着自己的书包和书走向最后一排时,扫了一眼那张并在一起的桌子,他不在。

班里同学都知道他俩的关系真的很好,磕的CP是坏结果,当然大家也默契地没再提过一次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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