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术

“怎么回事？”林永哲皱着眉，“你不是只看到了一个人么？” “我……”周新赫使劲回想，但是无论如何都只有一个人。

“我只看到了一个。”

“这么早……你在这儿干嘛？”身前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思考。

“江天昱！”林永哲很开心的样子，“你怎么在这儿？” “我有晨跑的习惯。” “哦对对对，我都忘了。” “哦对了你吃饭了吗？” “……还没。”

“咳咳！”周新赫满脸无语，干咳两声提醒林永哲先干正事。

“啊抱歉。”林永哲笑着挠了挠头。“你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江天昱面不改色，“你是……法医？你来这儿干什么？”江天昱一把抓住林永哲的手护在身后。“这个等会儿再说吧，”周新赫微微叹了口气，“我找个人。” “你找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嗯……这个等会儿再说，你呢？一起吗？”眼看两人要吵起来，林永哲适时打了叉。“当然。”江天昱不放心地看着周新赫，他怎么可能让这家伙和林永哲独处。

“先去殳湫和殳铭的学校吧，”周新赫说，“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 “你觉得袭击者和凶手是一伙的？” “不是。” “这种事不能靠猜，”江天昱沉思着，“但他们用的麻醉剂又是同一种……” “那麻醉剂的成分那么特殊，应该没有人会蠢到泄露配方吧？”林永哲想着想着又打了个哈欠。

“配方……”江天昱被点醒了一般，“配方！你解剖的时候有没有试着看看这种东西来自哪种原材料？”

“试过，”周新赫的语气中略显遗憾，“但是尸体里残留的实在很少，能解析出里面的成分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据我所知，这些都是药物，很有可能是从药物里提取再加了些其他药物混合而成，所以我在查含有这些成分的药物的走向，暂时没下落，阿托品和莨菪碱在药物中的应用不多但是有效，很少有人大量购买。”

“一定是大量购买？”林永哲问，“可是每次要达到效果的话，剂量用的很少就够了啊？” “他们还需要大量实验，所以我怀疑他们在医院或者药厂这一类大量用药的地方安插了成员。”江天昱分析道。

“是，你们有办法查到吗？”周新赫看着江天昱。“以你的身份不是更容易吗？” “我？”周新赫挑了挑眉，他差点忘了自己公司老总的身份，不过很快，他反应过来，“一些原因，没办法，我的人在这方面没经验，容易走漏消息，还容易打草惊蛇。”

……好借口。

江天昱叹了口气：“行吧，这个我想办法。”

谈话间，他们停住了脚步。

此时是清晨五点多，深秋的白昼时间很短，这时天还没亮。

向瞌睡的眼冒金星的保安出示警官证后，三人根据肖亦发在周新赫手机上的信息找到了殳湫和殳铭的寝室，敲了敲门却没人应。

睡熟了，或是故意不开，不过周新赫觉得故意不开的可能性比较小，因为这样除了增重怀疑外没有其他好处。

要么就是她们根本不在。

周新赫用警官证问宿管要来钥匙打开了门。

整个宿舍空荡荡的，床上摆放的很整齐，两边的窗帘还在随风飘动，一波未落一波又起，林永哲走过去拉开了窗帘，顿时，房间里涌入一股独属于深秋凌晨的寒气，不仅阳台的门没关，窗户也大开着。

“如果真的是她们，那大概率是通过窗户进出吧。”林永哲心想。

“你们在我房间里干什么？”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这里是女生宿舍！”

三个大男人尴尬地回过头，心中一惊。

那两姐妹中的一个正带着口罩，穿着围裙，头发扎成乱蓬蓬的一个丸子，手上带着被了染色的手套，满眼吃惊地呆立在门口。

“早上好，小姐，”周新赫取出警官证，“我们是警察，想问你几个问题。” “叫我殳湫就好，问问题的话，可以是可以……但我现在正在忙。” “这么早，您在忙什么？”

但殳湫好像并没有继续和他们对话的意思，径直走进房间里，迅速拉上窗帘，又转身在课桌的抽屉里拿了一个小瓶子，边走边说：“我和殳铭每周需要花三个早晨的时间制作香水，这是我们的兼职工作，而一些特殊材料需要通风但不能着凉，所以见谅，我们一般都不拉开窗帘。” “殳湫小姐，”周新赫上前一步，“那能不能让我们看看你们的制作过程？” “这个也是你们探案的一环吗？”殳湫带头走在前面，但好像不是很情愿，“毕竟是私人配方，所以不太方便，你们可以旁观，但是非必要的话请不要泄露或是随意触碰里面的东西。”

整个教学楼此时很安静而且空无一人，四人的脚步声陆陆续续回荡在楼道中。

两姐妹的临时工作室在学校一个因为设备不齐全而被淘汰的化学实验室，一进门扑面而来的就是很香的味道，周新赫身为法医，随身带着口罩，他皱了皱眉，从口袋里拿出口罩戴上。

虽说两人做的香水真的很香，而且甜而不腻，但数量也不少，还有成堆的原材料，确实有些呛人。

另一个和殳湫打扮相像的女孩正在整理一部分柠檬草，看到殳湫带了这么多人进来，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埋头干着自己的事。殳湫也是不客气地直接把三人晾在那儿走向妹妹把在房间里找到的瓶子给了她，接着就扭头走向一个烧瓶，提起一个试管往里面滴加着什么。

林永哲一眼认出了甘油和玫瑰，也看到了一旁已经装好的香水，对着江天昱使了个眼色，江天昱心领神会，问两姐妹：“我能看一下你们的香水吗？” “不能。”两姐妹皱着眉同时警告道。江天昱面不改色地走过去看着她们的操作，而两人也就任凭他怎么看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

没人注意周新赫难看的脸色。

就这样尬了很久，江天昱终于直起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看了林永哲一眼，林永哲点点头又看向周新赫，但周新赫闭着眼，并没有在观察。

林永哲叹了口气，拉着周新赫走出了门然后把门拉上。

“材料没问题，”江天昱松了口气，“但是配料的确很奇怪。” “难道我们猜错了？”林永哲说，“我刚刚看了下她们使用的仪器，没什么问题，周……” “那两个人，身上一开始不是这个味道，”周新赫出了神地盯着林永哲，“你最近最好注意一些。” “嗯？”林永哲歪了歪头，“为什么？” “总之注意安全就行了。”周新赫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疑神疑鬼……”林永哲不满地嘟囔着。“什么意思？”江天昱皱紧了眉，“为什么需要注意安全？”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不安全的大概率是他，”周新赫径直下了楼。

“其实……”林永哲三两步跟了上去，“我总觉得奇怪，最近死的人不少，牵扯到的人肯定也不少，你们为什么一定要一直盯着这两个学生？” “虽然没证据，但觉得她们可疑的不止我们，你们也是，”周新赫放慢了脚步，“她们的线索是一个人提供的突破点，那个人，能力很强。” “怎么说？” “董哲死的那天晚上，肖亦带着我去了他家楼下，但已经晚了，没等我们赶到人就死了，那时在场的除了凶手以外还有一个女人，她没有任何对自己的掩饰，凶手着急逃离现场，留下了头发，肖亦通过DNA比对找到了头发的主人，让我们怀疑到这两姐妹身上。后来凶手的同伙过来接她，那个女人对付她们两人毫不费力，但是并没有下重手，而是放走了她们。” “你这……”林永哲扭头问江天昱，“我总觉得有点熟悉。”

此时是早上五点半，天还是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