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联

“林永哲的病和雇佣兵的徽章有什么关系？”周新赫问肖亦，他们正开着车走在回家的路上。

“很不巧，那场事故的调查是我负责，”肖亦盯着前面不远的红绿灯，“那场火灾最后的结论是意外，林永哲和江天昱出现在那儿的时机很巧，我专门去了一趟福利院，那个名叫彭青语的女孩年龄很小只有十岁左右，福利院的负责人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彭青语会去A区，也不知道她怎么出去的，更巧的是那天保安大叔请假了半天，有好几个小朋友跑了出去，但只有彭青语没有被找回来。” “你怀疑她？一个自始至终的局外人？” “不是，她确实是局外人没错，但仅仅限于这桩案子，和上次的火灾扯上的话就玩大了。” “还有什么发现？” “嗯？”

此时车停在了十字路口，还需要等二十几秒的红灯，肖亦拿出手铐铐住周新赫：“别忘了，你现在是以嫌犯的身份跟在我身边的，和案子相关的信息……能把自己知道的隐瞒的只有我，弄清自己的处境吧周医生。”

周新赫一脸自然，但心里的优美话句早已堆积成山。

“你真的想让他们牵扯进来吗？”周新赫忍不住问。

肖亦沉着脸，离家越来越近，车速却越来越高，直到小区门口，肖亦一脚刹车稳稳地停住了。

“谁想？”肖亦开口了，“可是如果他们不再干涉这些事，你以为那些背地里享受杀戮和鲜血的凶手会收心吗？我们没有证据，没有胜算，这个时候能让他们以一敌百为这件事做牺牲已经是对他们的不公平了。” “他们只是孩子……”

肖亦愣住了。

她听过很像的一句话。

“它们只是幼崽……”

肖亦咬咬牙：“我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们把证据掩盖的太好了，他们表面上给足了我们范围，如果不是殳湫的一根头发因为不小心掉落在了现场，我们根本都无从下手，为什么？因为从这个案子一开始，我们别说凶手的踪迹，我们连死者的踪迹都找不到！他们确实把范围给的够小了，因为这些死者根本在生前没有见过除了凶手外的任何人，这就像是……一些猎人，以猎物的形态出现，他们不但在猎杀他们看中的猎物，还在猎杀本就细微无望的证据！”

周新赫沉默良久，没有接话。

肖亦说的没错。

“你觉得江天昱他们说的话，你会信么？”周新赫忽然开口。“会。”肖亦很坚定，她相信他们的话一定是很重要的突破，但是他们都有逼不得已的原因，不愿意说出来而已。

但显然现在不行。

肖亦知道自己没有林永哲他们掌握对方的信息多，那样的话没有追赶方向和钓鱼线，那些凶手不可能上钩。

以及……警局中的卧底。

肖亦心里其实很清楚，对方不可能这么了解她的所有行踪，警局或者身边的人肯定有人一直盯着她。

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没猜错的话，很快，真相就会浮出水面。

肖亦转头看着周新赫那张精致的脸。

包括你的……

“怎么办？”

江天昱和林永哲请了明天的假，打算好好考虑一下这些问题。

“我怎么知道？”林永哲沉着脸，“他们还真是什么都能查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肖亦查的出我们，却查不出他们？” “大概是因为和我们接触比较多吧，我那天晚上就不该背她去医院。” “会不会是因为……肖亦查我们和查他们同样没有证据，但是他知道我们两边的立场，所以才敢……” “就是这样吧……” “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怎么？你还想怎么办？一开始就不该干涉这些事情，到头来烂摊子全是我们的，‘她’也没管管！” “‘她’不是随随便便露面的人，而且‘她’主张的从来只是利益和意向，我们愿意做什么，想为了什么做什么，算中间人吧？可到头来，就我们这边的自己人，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们站在一边。”

江天昱拍了拍林永哲的肩膀，面露安慰：“不会的，去睡吧。”

“……好。”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人都坐在肖亦家的沙发上。

“你看上去好像知道我想做什么啊，”肖亦抱着抱枕，“为什么还要问我？” “肖部长，”周新赫摩挲着反着光的手铐，“你觉得……那天晚上我们在董哲家附近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不知道，但如果知道，也不会对案子有任何帮助，因为她并不是凶手或者这个案子中的任何一环。”

“离奇的连环杀人，甚至没有近期和他们接触过的人，还关联上雇佣兵，甚至能扯上半年前的案子，还有特殊的麻醉剂，这怎么看都像是一个……” “蓄谋已久的复仇。” “我不知道这么多错综复杂的东西你是怎么找到线索的。” “你是法医。” “嗯？呵，照这个状态发展下去，你该不会还能扯上我吧？”周新赫无奈地叹口气。

说完，他埋头进了自己的房间。

肖亦看着光滑的地板，微微一笑。

我还真能扯上你。

当然，刚扑倒在床上的周新赫才不会想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学生寝室中传来了一阵笑声。

“湫，她马上就会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哈，”殳湫还在笑，“你不觉得荒唐吗？” “都这个时候了……” “行，她找得着证据吗？就算有他们帮忙，那又怎么样？” “周新赫没有按照我们所说的做，你的不在场证明，失效了。” “呵呵，如果我一口咬定呢？你觉得在市中心这么人流量大的地方，可能撞到一两个人，粘上一两根头发，又能说明什么呢？只是说明我这个孩子说谎了，谁能指着我说我杀人？” “可是你保证过他们不会联手……” “铭，别忘了，我们可不是两个人。” “……我知道了，会不会还有什么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线索？肖亦好像并没有打算和周新赫分享全部的线索。” “那不就是他们内部的问题吗？闹得越大，当然对我们越好。”

“湫……” “不可能了，他们绝不可能发现。”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陈往？”

殳铭的声音逐渐变大，而且愤怒起来。

“铭，”殳湫没有丝毫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你敢心软吗？我们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功绩都将不为人知，可一旦失败，你想过后果吗？我们的失败将会世人皆知，没有人想过我们也曾热爱过这个世界，保护过重要的人，更没有人会想到我们的自私其实是为了所有人，但不包括我们自己！”

殳铭沉默了。

不久，寝室的灯熄了，只有她的眼睛在黑暗中不断的泛着月光闪烁着。

“怎么可能……”

她数次举起手，却又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