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检

“啧……”肖亦头有些疼，已经几天没好好休息了，不过现在她总算能好好洗个澡喝杯咖啡了。

肖亦想了很久，她相信周新赫一定不是凶手，但他一天在警方手里，真凶就一天不会杀人，周新赫能坐在警局里就是因为真凶的嫁祸，一旦有谁再次作案，周新赫就会立刻被放出，到时候第一件事就是验尸，那会加快案件进程，这次的凶手很精明，一定不会在周新赫出狱前作案。

虽然凶手没料到一件事，那就是凭着周氏集团的雄厚背景，只要周新赫本人愿意，或是警方在短时间内无法拿出直接性的证据，他会被保释，也导致了现在的周新赫仍然可以在不脱离警方掌控下验尸。

肖亦没有迟疑，简单吃过早饭后就去了警局。

秋天的天气变化无常，昨天还在下雨，今天就已经放晴了，但天气预报上说今天下午还是会有阴天和小雨。

肖亦来到审讯室门口，取出钥匙打开了门，周新赫就坐在那里看着她。

不过这审讯室还真的像一个小型的房间，有独立卫生间和必备用来审讯的桌椅，还有一次性水杯和饮水机，但肖亦一看垃圾桶里空空如也，没有废纸杯，也就明白了：周新赫从进这个门到现在，根本没喝水。

啧，这是怕我们下毒么......

“走吗？” “好。”

周新赫看上去气色很好，但是精神状态很差，坐在那儿晚上没怎么睡好就算了，而且从进警局到现在一直没有进食。

住确实管了，但是吃就爱莫能助了，现在是早上七点半员工的打卡饭和牢饭都是半点半到九点提供，周新赫昨晚进来的时候早就过了食堂提供食物的时间，现在时间还没到。

周新赫坐上肖亦的车，虽然脸色不差，但是有些发白的嘴唇出卖了他。

“给。”肖亦右手递过来一个饭盒。周新赫微微吃了一惊，接过来一看，原来是盒饭，里面很丰富，营养的分配很均匀，味道也很好，很快，他吃完了。

肖亦踩下了刹车，他们到了。

“给。”肖亦又递过来一瓶矿泉水，周新赫掩饰住诧异，默默接了过来。

周新赫的衣服差不多干了，还好风衣的袖子够长，能把手铐遮住，不然这么走着怕不是要惹什么事。

两人进了法院建筑，从这个建筑的大门进入很快能走到后面的司法鉴定中心，周新赫走了几遍这条路已经很熟了，他们很快通过序号和姓名找到了陈往的尸体，周新赫二人戴上口罩和手套，周新赫准备开刀时，肖亦忽然用手拦住了他：“等等，先解释清楚，你手腕上的痕迹怎么来的？” 周新赫一脸狐疑地望着肖亦，随即看了眼自己的手腕：“什么痕迹？” “你昨天下午怎么进的案发现场，你忘了吗？” “嗯。” “别耍花样了，想保命就实话实说吧，我会二十四小时看着你，不会有危险。” “谁说是因为怕危险，”周新赫一脸疑惑，“我确实不知道我怎么进去的。” “你醒来之后哪儿最疼？” “头。” “你的手腕上有被勒过的痕迹，你身为医生应该很清楚为什么吧？” “被绑过。” “那你告诉我你怎么完成犯罪？” “好吧，我承认，我吸入的是极少量的乙醚，够准确吗？” “你知道为什么不说？” “有人信吗？” “我不是人吗？” “我......”周新赫没话说了，“那你还问。” “不问清楚怎么弄清楚？我会去查监控，看看有没有能把你带出去的容器进出过小区。” “不可能的，他们肯定消除了痕迹还黑了监控。” “啧......那你继续吧。”

周新赫的刀离皮肉不到一厘米的时候，肖亦又出声了：“等等。”

没等周新赫反应，肖亦就拿出钥匙解开了周新赫手上的手铐。

周新赫微微一笑，开始了工作，肖亦很反感这个房间里的味道，但是她没有出去，而是选择待在窗边。

就在肖亦一脸无聊地拨弄着手机的时候，周新赫摘下手套，走过来拍了拍她：“好了，没什么异常，和之前的案件一样。” “那这个人还是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其中一个牺牲者了。” “是，但是熟手后我又发现一些之前没注意到的细节，比如雇佣兵的案子，死者是在背后被利器命中心脏，但是其他同样被利器命中心脏的死者都是从前面刺中的，看上去不像是同一个人所为。” “总之先出尸检报告，把这段时间内的所有案子放在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对了，送你一条线索。” “什么？” “昨晚你去找嫌疑人的时候有人来过，审讯室是你们警局一楼最里面的房间，窗户外有人的话很容易被发现吧？” “是几个人？”肖亦想起了她昨晚回来后追出去的两个人影，但周新赫说出的数字顿时让她皱紧了眉。

“三个人。”“什么？” “其中有两个人是你最后追出去的那两人，还有一个刚过来没多久就被那两人中的其中一个人追赶，只剩下一个人在窗外。” “能看出来性别吗？” “基本看不清，那两个一起行动穿着黑色的斗篷，很宽大，后来过来的那个人身形比较瘦，看行动像是个女生，追她出去的像个男生。” “会是谁......”

肖亦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昨晚下了雨，我追出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有人待过的痕迹。” “会是你口中的那对双胞胎吗？” “不会，两人不在场证明很充分。” “昨晚你出去后发现了什么？” “我先去学校找到了妹妹殳铭，后来根据她的话和提供的路线找到了正在夜市里给妹妹买夜宵的殳湫，但当我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殳湫和殳铭都在房间里，当时我在她们的宿舍里发现了一样很有趣的东西，那就是她们的桌子被移动过。” “也许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 “不，她们的桌子原本在她们的床下面，是高低床的下铺，但是吃夜宵的时候拼在了一起，放在正对着阳台门的两张床中间的过道上。” “有什么问题？” “如果你在场就很明显看出，她们的位置很奇怪，外面在下雨，不仅阳台门大开着，而且两人都背对着阳台。” “你怀疑她们有人出去过？通过阳台？” “是，这两姐妹根本看不出谁是谁，如果殳铭给我指了一条最远的路线，那她完全可以穿好她姐姐的衣服去夜市等着我，造成两姐妹都在我眼前出现过的假象，后来回来的人只要配合前面那个就能完美掩饰。” “那她们坐在中间就很好解释了，她们也许没来得及清理所有阳台上的痕迹，还有，地板上一定会留下脚印吧？”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地板上有脚印没错，但万一只是她们谁去阳台上查看下雨的情况呢？这不能成为她们出过门的证据，再说，就算她们出过门又能说明什么？没有任何意义。”

“那这两姐妹的嫌疑为什么没被排除？” “殳湫说谎了，” 肖亦忽然盯着周新赫的眼睛，“你没在董哲的尸体里发现药物成分对吗？但是殳湫说董哲是她的病人，吃了她的疗程，才会在家里留下她的头发。” “嗯？那为什么不说没吃药只是简单的心理开导疗程？她明知法医能查出来这个。” “因为她在赌，也许因为什么细节导致她觉得董哲吃了药，正好能借此机会伪造自己的物证。” “这未免太牵强了。” “还有，凶手不是还利用了你吗？” “嗯？” “在那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内容，要么不是你自己说的，要么就是有人逼你说的。” “为什么？”

“这个......”肖亦微微一笑，“破案之后再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