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案

拆开信封，里面是折起来的A4打印纸，上面打印了一些话：

“肖亦部长，我是昨晚的目击者，今早来报案的人并非无辜受害，我昨晚亲眼目睹他和另一个女人交换了一个手提箱，那女人想杀人，但是不知为何收手了，如果您去严查今早的报案人，一定会有所发现。”

这封信没有落款，没有日期，肖亦皱了皱眉，出门和严祈南交代了几句，便赶往了法院。

周新赫果然在这儿。

“你一大早就来这儿尸检吗？”肖亦看了看正在洗手的周新赫，问道。

“是啊。” “为什么不说一声走那么早？” “您定的闹钟，怪我吗？”

这时，肖亦才想起自己昨晚定的早上六点的闹钟，有些奇怪：“我没听到闹钟响，我醒来是因为局里的电话。”

周新赫顿时无语，果然，闹钟吵醒的永远是别人。

“咳，先不说这个，尸检报告出来了吗？”肖亦干咳一声。

“我刚填写完，送去打印了，应该等会儿就行。”

“今早接到报案，一个名叫董哲的男人昨晚和别人交易但是今早醒来发现躺在离交易地点不远的树丛里，这句话中大部分消息都是今早给我的一封信中写的，有人以目击者的身份写了点他昨晚做的事。”肖亦拿出早上严祈南给她的信。

“交易？”周新赫接过来翻看了一阵还给了肖亦，“证实了吗？”

“还没有，监控被人黑了，但没黑的前几分钟确实看到他拿着一个手提箱，等监控恢复正常，人已经不见了，董哲大概率是这段时间被弄去树丛里的。”

“为什么指名道姓要给你？”周新赫问，“既然是目击证人那直接来警局不是更容易说清吗？”

“不知道。”肖亦摇了摇头。

“我今天早上又用一些精密仪器检测了一下死者身体内有无其他药物，”周新赫说，“事实证明，没有。”

“你会电脑技术吗？”肖亦突然问，“试试能不能把监控屏蔽......” “不会，”周新赫不客气地打断了，“那种屏蔽肯定不是普通技术能避开的。” “那肯定是监控拍到了什么。” “那为什么不去街心花园现场看看？”

“本来是要去的，但是路过法院，等新的尸检报告出来再走。” “我不是说了没什么新发现么？” “没什么新发现你来干什么？” “我......”

“打扰一下二位，”门口忽然传来声音，“我能不能向周先生问些事？”

两人一转头，原来是易臻。

“请问方便吗？”易臻再次开口了，好像有些着急。

“我去看看尸检报告。”肖亦说，说罢她看了眼易臻，出了门。

“易小姐......找我什么事？”周新赫有些不解，他和易臻只是一面之缘而已。

“我就直说了，”易臻摩挲着手指，“周先生听说过几个月前的那桩纵火案吗？” “您指的是？” “就是您家里的那场火。”

周新赫微微一愣，易臻赶紧说：“抱歉，不是我想提起您的伤心事，只是......” “没事，”周新赫恢复了镇定，“您有什么就问吧，我知道的话一定说。”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贵府当时起火真的是意外吗？” “不是，”周新赫很冷静，“但是没有证据，只能先结案了。” “那当时有人进去救火但是也去世了，您认识她吗？” “认识，我朋友。” “那......”看得出，易臻在很努力地压制着自己，“她是真的去世了吗？” “是，我亲自验尸。”

易臻没再说什么，片刻后，她站起身：“谢谢，我还有事，先走了。” “易小姐，”周新赫也起了身，“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请说。” “希望您不要私下调查那件案子，毕竟牵连到我的家事。” “当然。”易臻背过身去，打开门离开了。

周新赫坐回了沙发上，微微叹了口气。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肖亦出现在了门口，她手里还拿着尸检报告单。

“香水？这很特别？”肖亦甩了甩单子，对周新赫说道。

“嗯，这款香水是用很昂贵且稀有的香料制成的，外国进口，很少有人用，死者只是雇佣兵，从穿着来看，不是很有钱，无论现在有没有人雇用他，应该都没能力买得起这种香水，应该是凶手沾上去的。”

“我会派人去查。”肖亦转手就给严祈南发了消息。

“严祈南不是你们部的指导员吗？为什么什么都是他查？”周新赫有些不解。“嗯？”肖亦微微一愣，“严祈南办事很靠谱，而且他工作量少，手头资料又多，所以这种一般都是他负责。”

肖亦又瞟了一眼手机，眼睛微微睁大了：“上次走私的乙醚有消息了。” “什么？” “严祈南传了一份市中心医院的乙醚使用量和库存的比对单，对不上，但是监控被黑了，看不出有什么人进入过。” “黑监控？果然是连环杀人？”周新赫的语气更果断了，“说不定还会有牺牲者，但是除了作案手法用的麻醉剂相同外，这些死者根本没有任何相同点，有男有女，有已经得手和谋杀未遂，年龄有大有小。”

“嗯......”肖亦沉思了一会儿，“今天下午我们去调警局的户口登记，再去一趟档案室，查查这几起案子的死者在社交以及爱好上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嗯。”

“啧。”肖亦活动了一下颈部，把手里的档案袋都扔到了桌子上的一大堆类似的东西当中。

她和周新赫已经翻看了一个下午，截止已经持续了五个半小时，这些死者没有任何关联，富人家的倒是有过一些生意上的交集，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几个人甚至没有见过面，更别说有什么共同点什么的了。

“我这边的看完了，没有线索。”周新赫放回最后一个档案袋。

“怎么可能？”肖亦有些疑惑，“明明是连环杀人案，但是这些死者又没有能让罪犯盯上的共同点......”

“不妨试试，”周新赫说，“查查他们家里有没有什么仇人。”

“这个更不好查，”肖亦闭上眼，“别说其他死者了，仅仅排查红浏公司的仇人，那就多的数不清了，还有南英婷和她已经被害的父亲南钟威，家族里算不上太有钱，但是人际和社会关系过于复杂。”

“先查吴啸明吧，”周新赫微微叹了口气，“他原本就是将死之人，有人想亲手了结他，肯定是他惹了人。”

“他？被发现而且能算上有仇人的就是半年多前的飞机失事案，他家公司也为死者家属们做了赔偿，但当下，这算是个突破点。”

“这次的凶手和往常的都不大一样，很谨慎，没有遗留任何证据......”周新赫有些担心，“是个高手......”

肖亦发了条消息给警局的人，让他们调取法院的开庭记录和飞机失事当地警局的案件记录。

“走吧。”肖亦站起身来喝了口矿泉水。

周新赫起身走到门口才发现肖亦没有跟上来，他回头看到肖亦还在拿着一份资料翻看，便走过去在她身后站定：“怎么了？”

“没什么。”肖亦轻哼一声，把东西放了回去，脸上全然没有了之前的疲惫。

周新赫知道她有了发现，但什么也没说。

“去吃饭吧。”

在两人又查了三个小时后，肖亦有些饿了。

“嗯。”

到了饭店，饭菜还没上齐，周新赫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嗯，你怎么知道？”肖亦呡了一口红酒。

“我也有些眉目了，交换一下。”周新赫咽下一口白开水，看着肖亦。

“嗯，这是连环杀人案，而且被你说中了，”肖亦往后一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眼神犀利，“是家仇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