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修）

扶熙来到学府，只见老师早已恭候。他恭敬行礼：“扶熙见过老师。”

老师回礼道：“见过十九公子。公子目前尚未识字，今日便从识字开始。”

扶熙挺胸道：“扶熙已经认识字了，是阿娘教的。”

老师饶有兴趣：“哦？公子认得哪些字？能否书写？”

扶熙自信满满：“扶熙会写阿爹、阿娘和自己的名字。”

老师点头道：“既然如此，请公子书写于竹简之上，让老夫一观。”

扶熙环顾四周，疑惑道：“老师，没有纸，如何书写？”

老师指了指案上的刀笔与竹简，解释道：“何须纸张？我大秦历来皆以竹简为书。纸上作书，闻所未闻。”

扶熙便在竹简上工整写下魏长泽、晓星悦、魏婴三人的名字，呈给老师。

老师仔细辨认，却未能识别出字迹，遂道：“原来公子先前所学非我大秦小篆。自灭六国、书同文以来，我等需研习的乃是秦小篆。至于他国文字，日后有暇再学亦不迟。”

扶熙听罢，又生疑问：“老师，为何我们不用纸写字，而是在竹简上书写？”

老师颇为惊讶：“纸？何为纸？我大秦向来皆以竹简记事，未曾听说过纸。”

扶熙愈发困惑：“可是阿娘一直都是让我用纸写字的。”

老师追问道：“纸究竟是何物？又是如何制作而成？”

扶熙摇摇头：“扶熙不知。”

老师无奈笑道：“看来此事还需从公子处了解更多。罢了，公子，我们先从识字开始，纸之事日后再议。”

扶熙乖巧应道：“是，老师。”

半个时辰的光阴悄然流逝，扶熙已然熟练掌握了《仓颉》篇首二十字的读写之法。书法老师满意地抚须而笑：“公子，今日之识字课程至此已毕。望公子于晚间抄录今日所学各字二十遍，且需熟记于心，明日老夫将加以考核。”

言罢，书法老师转身离去，径直奔赴咸阳宫，面见秦始皇。面对帝王的询问：“爱卿此番入宫，可是扶熙有何不适之处？”书法老师恭敬答道：“启禀陛下，扶熙公子才思敏捷，勤勉好学，尊师重道，实无任何不妥。然臣此次觐见，乃因公子于课堂之上提及其生母曾以纸为媒介教其习字，故臣欲请教陛下，纸为何物，其制法又是如何？”

始皇略一沉吟，应道：“卿既寻朕而来，料想已自扶熙处无果而返。彼年纪尚幼，未知纸张之造法，朕亦无从查证其源。卿若急需此物，可命工官详加研习。”

书法老师领命告退，与此同时，扶熙在用罢早膳后，便投入了礼学的研习之中。半个时辰的礼学熏陶，虽使扶熙略显疲态，但依旧恪守尊师之道，直至礼教师离去，他方倚案小憩。

婢女见状，忙轻声唤道：“公子切勿贪睡，乐理老师即将驾临。”扶熙困倦中微微抬起眼帘，恳求道：“小姐姐，容我稍作歇息片刻，今日我尚有多少课程待授？”婢女体贴回应：“公子，接下来是乐理课，未时尚有武艺射箭之训。若公子疲惫，乐理课后可小憩半个时辰。”

未几，乐理老师翩然而至，揖手道：“公子，臣乃教授公子六艺之‘乐’者。”扶熙欠身回礼：“学生明白，恭听师教。”乐理老师徐徐道：“习乐之前，必先熟知诸般乐器及其渊源。今日便由臣引领公子步入音乐殿堂，辨识诸器，下堂课再依公子喜好择其一深入研习。”

日光渐移，一日繁复的学业终至尾声。咸阳宫中，始皇关切问道：“扶熙，今日学程可有不适？”扶熙思索片刻，诚恳回言：“父王，孩儿尚能应对，唯独这礼学，是否必须精通？”始皇正色道：“自然。人与人交接之际，礼不可废。身为秦国公子，更应在外人面前展现谦逊有礼之态，不论私底下如何，面对他人万不可失礼。”扶熙恭敬应承：“孩儿谨遵父命。”

始皇挥手示意：“去吧，用膳后勿忘完成课业。”扶熙躬身退下，心中牢记父王教诲。